麼差池,我桑娘還能氣定神閒的坐在這裡和各位飲茶麼?再說了。我這兒還承著宮裡小公主大壽的賀壽屏風呢,也是提著腦袋乾的活。還能用自己的性命和各位開玩笑不成?”
屋裡眾人頓時面面相覷。玄天青淡然一笑:“若眾位不放心,明兒個一早上我綵衣莊去看看今年潭州最新一批的織錦雲樣好了。也是安各位的心。”
“桑當家的這麼說,我們自然是放心了。”隆瑞坊的人笑笑,端起一杯酒:“剛才多有得罪之處還望兩位見諒——那明兒個一早我們就去綵衣坊看看今年的雲樣,可好?”
眾人一番允諾。桑娘笑眯眯的端起酒,將飲時擔憂的看了看玄天青。卻見他微笑著看了她一眼,淡然開口:“放心,一切有我。”
回了家,也顧不上和王大娘解釋和同玄天青保持距離,支走眾人拉著他便進了書房。
“這雲樣要是沒有,我們桑家的招牌可就真的砸了。”桑孃的臉色有些發白。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對於狐狸到底有多厲害,桑娘心裡還沒有底。看他時,他卻慢條斯理的坐在椅子上舒展四肢:“還是家裡的椅子坐著舒服——這天祥樓的椅子可真夠硬的。”轉眼看見桑孃的表情,玄天青微微一笑:“貨那邊是早就準備好了。全部放在定的貨艙裡暫存著的。你要不放心,今兒個晚上我就親自跑一趟,一批雲樣也不算多,我自己一人還是帶得回來的。”
“如此最好。”桑娘走到書桌後坐下。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兩人獨處時的怪異又開始升起。為什麼覺得屋子裡好似燒了一盆火似的,越來越熱呢?……
“走水啦~~走水啦~~~”
外間傳來驚慌的呼喊。王大娘砰的一聲推開書房的門,也顧不上什麼禮數了:“夫人,公子爺,外間走水了。”
原來真的是失火了。難怪這麼熱。桑娘噌的站了起來。玄天青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別怕,隨我來。”
於是便覺得安心。桑娘看著這個冷然的男人。先前在天祥樓他對她說一切有我的時候,她便覺著安然。此刻在這樣的情形下,因了有他,竟然也這般有安全感。桑娘不敢深想。這樣的感覺,代表什麼?
出了書房拐過長廊便見外間烈焰滔天。那火苗燒得格外妖異,映紅了半邊天。僕人們吶喊著拎著水桶一桶一桶的上,那火勢卻不見小半分。
“這火燒了多久了?”桑娘傻眼。這樣大的火勢,豈是一時半刻燒得起來的?眼瞅著火緣有逐漸往四周蔓延的趨勢,逼近了中院。
空氣中熱浪滾滾。石頭也拎著水桶在滅火。見著玄天青趕緊跑了過來:“公子。”
“這火剛起。發現的時候就已經這麼大了。”王大娘在旁邊回了一聲,急得跺腳:“唉呀這可如何是好?”
“先把家裡的人都撤走。”玄天青果斷的下了命令:“桑娘。你隨著石頭離開,他自能護你周全。”
“那你呢?”桑娘拉住了玄天青的衣袖。他抬頭看看已經領命跑去撤走眾人的王大娘,低頭在桑娘耳邊輕語:“我走了,誰替你滅火呢?”說完微抬頭,看著桑娘茫然的表情,揉了揉她的頭髮,柔聲說:“去吧。在外面等我片刻就好。”
桑孃的心一陣悸動。身不由己便隨著石頭去了。轉眼之間桑家的人除了玄天青便全撤了出來。火勢越發的大,火苗帶起的黑煙薰染了整個天空。平石鎮全鎮都被驚動了,卻眼瞅著這樣大的火勢束手無策。
濃煙嗆得桑娘劇烈的咳嗽著。瞅這火燒得熱烈,卻不見玄天青有什麼動作。桑娘心裡發了急。他救火。他一隻狐狸怎麼救火?!自己怎的就聽他所說讓他留在裡面了?裡面濃煙更甚,他會不會被煙燻過去了?難不成火滅之後自己去撿一隻碳燒狐狸?!
“這火怎麼起的?”
王大娘在旁邊問話呢。廚子老李回了一聲:“晚間我們正在廚房做飯。小丫在灶臺旁用木桶洗菜。不知怎的裡面多了一條金燦燦的鯉魚。小丫嚇了一跳打翻了桶……”
“我問你火怎麼起的?!”王大娘的嗓門提高了些。桑娘卻聽出了些味道,壓住了王大娘的手,對廚子老李點點頭:“無妨,你慢慢說。”
“這不就是希罕嘛。”老李委屈的看了一眼王大娘:“那魚噼裡啪啦在地上一頓亂蹦。廚房裡就亂了套,大家都想把它給撲住。那鯉魚就跟有人性似的,沒有一個能逮著的。那魚蹦啊蹦啊就打翻了油桶,潑到了木柴堆上,灶裡的火星一引。噌的就燒起來了。”
只怕事情沒這麼簡單吧。桑娘沉了臉。說話間火越發的大了,玄天青還是半根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