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青臉上同樣帶著假笑,眼神陰陰的。
這隻狐狸又想幹嘛?桑娘下意識的退了一步。終於繃不住臉,冷哼一聲:“想來你就來吧。”
玄天青支走了車伕,讓石頭在前面駕車。王大娘和小香在後面的馬車裡隨行。王大娘說桑娘成了親,應該有個伶俐點的貼身使喚丫頭了,就提拔上了小香。誰知道她是不是想在她身邊安插一個粽子監視著她和玄天青的動向呢?桑娘有些無奈。
車行不快。一步三晃。桑娘昨晚翻來覆去的尋思了大半宿,天快亮時才昏昏沉沉的睡去,此刻這麼一搖便架不住有了點睏意。只是玄天青正坐在身邊,便強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玄天青斜惕桑娘一眼:“潭州那邊的貨我是湊齊了。不過要全部一次運過來憑我一己之力還是辦不到。”
“有沒有貨夏掌櫃這邊都得去。”桑娘偏頭看著外面,避開玄天青的視線。這樣和他同處在一個密閉的空間裡便渾身不自在:“聽說永家商號已經在散佈我們綵衣莊交不出貨來的事情。他們想掰倒我們可不是一天兩天。有貨就好。只要不斷貨我們就能撐下去。”
馬車顛了一下,停了。前面傳來石頭的聲音:“公子,夫人,車壞了。”
怎麼就諸事不順呢?桑娘氣悶的下了車。後面王大娘的馬車趕了上來:“怎的了,夫人?”
“車壞了。”桑娘繞到馬車前面,只見路上因下雨積了很大一個水潭,馬車的軲轆便卡在裡面,不知道怎麼裂成了好幾瓣。這木頭的車輪要磕成這樣也不容易啊……桑娘狐疑的看了看這個能映出人影來的水潭,自從和妖怪有了接觸之後想事情都不從平常的角度考慮了。桑娘甩掉心裡的懷疑轉頭看著玄天青:“我坐王大娘的車去吧。既然如此你也不用跟著去了。”
玄天青同樣看了看這個水潭,沉吟了一下:“不妥。我還是陪著你。”
後面的馬車坐四人無論如何是坐不下的。玄天青想了想,讓王大娘他們先趕去天祥樓。這邊他們僱個轎子趕過去。
這路上耽擱了一下,桑娘和玄天青到天祥樓的時候,這邊王大娘已經點上了菜。所以說生意人就是這樣,沒有什麼真正的交情。這前邊是大客戶的時候還笑嘻嘻的奉承呢,這邊廂眼瞅著有了難求著人了就開始拿捏架子。桑娘垂了垂眼,心裡鄙視了一下這幫勢利眼的傢伙,臉上堆起笑容走了進去:“夏掌櫃。”
哦,永家商號的人也在啊。還有盛記,隆瑞坊……凡是與她有生意往來的商號幾乎都在了。原本定的包間顯得有些小,滿滿蕩蕩的塞了一屋子的人。
“今兒個怎的人來的這麼齊整?”桑娘心裡有了計較。笑著落座:“還沒給大家介紹呢。這是夫家玄天青。”
玄天青和眾人見過也落了座。永家商號的人咳嗽兩聲開了口:“桑當家的,聽說你們綵衣坊今年的潭州織錦沒運到貨啊?”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桑娘抿了口茶:“永家的人這是哪聽來的訊息呢。”
“這託夏掌櫃在周圍蒐羅潭州織錦的事,總是真的了吧。”盛記的人開了口:“桑當家的。你這綵衣坊每年都是我們盛記最大的客戶。尤其是這潭州織錦。獨你一家有雙面繡賣。我這兒可是應承了宮裡的娘娘今兒個秋天的新衣。這要是交不出貨,可是要殺頭的。”
“是啊,桑當家的。”隆瑞坊的人也開了口:“您也知道我們隆瑞坊一向走的都是官家的貨。這邊個,都是得罪不起的啊。”
永家的人輕哼了兩聲:“桑當家的,這要做不到就趁早說一聲。趕緊賠了大家的銀子。省的你破產了還得託大家落水。”
玄天青看了永家的人一眼,這微眯的鳳眼裡閃過一絲冷冽的光,讓他禁不住心裡一抖,偏過頭暫時不敢再開口。
“各位說笑了。”玄天青慢條斯理開了口:“我家娘子託夏掌櫃幫忙蒐集織錦只是為了趕一批南洋出海的貨,想多掙一筆罷了。至於諸位的訂單,自然不會有什麼差池。還不知怎會傳出這樣的謠言呢?”
“這潭州大旱。路上介是流民。沒有鏢局走鏢的事可是盡人皆知。桑當家的不是騙我們的吧?”盛記的人懷疑的眯了迷眼:“桑當家的。你這損失的是銀子,我這可是命啊,玩笑不得。”
“這個自然。”玄天青握住桑孃的手,安撫的拍了拍她,笑得氣定神閒:“今年的織錦我們桑家早了一個月提貨,所以早就有庫存了。也沒成想能遇上這樣的天災——也是運氣。”
“各位掌櫃。”桑娘笑眯眯的開了口:“我桑娘什麼時候失信過?這織錦要是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