缸向外看。
“天氣可真好。”我說。
“該死的,你在那片樹林裡幹什麼?”
“你擔心什麼?你並不怕羞。得啦,迪奧,那場航空表演是一流的。”
我看到他的鼻孔周圍一圈兒變白了。
“我前些日子警告過你不要再來。”他說,“你現在不是一名警察,你似乎弄混了這點。”
我關掉引擎,用指甲敲擊著車窗。他也關掉了引擎。
路上很安靜,只有風吹過鬆樹,西邊湖上的太陽照著他打過蠟的黑色篷車,車幾乎帶著光環,發著光。
“我聽說你喜歡拿掉人們的身體部位。”我說。
“你聽說什麼?”
“鴨子薩爾的故事,那是禁藥取締機構裡,人們津津樂道的事情,這為一個傢伙的檔案生輝。”
他開啟門起身,要走上馬路。我看見他的父親向前傾身,想抓住他的肩膀。父親的嘴唇看起來是紫紅色。
當他說話時,甲狀腺腫在他喉嚨處湧動著。但是薩利·迪奧並沒聽從父親的警告,他滑下座位,走上馬路。
我將太陽鏡放在儀表盤上,走出卡車。我從眼角可以看到克萊特斯站在他的吉普車旁。迪奧已經在游泳衣外套了一條利維斯牛仔褲。他的粗斜紋棉布襯衫敞著懷,腹部平坦,肌肉隆起。我聽到遠處一側的篷車門滑開了,被太陽曬黑的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從後面繞過來注視著我,但顯然,他們只想來當觀眾。
“你有很嚴重的問題。”薩利·迪奧說。
“什麼問題?”我微笑著說。
“你聽到一個義大利名字,你以為你可以褻瀆它,你認為這是所有人的談資。”
“你不是個令人心悅誠服的人,迪奧。”
“所以你不斷回來,激怒一個人,騷擾他的家庭,騷擾他的朋友。”他用三根僵硬的手指輕輕點了點我的胸口。
“該到你向後退的時候了,夥計。”我說,並再次微笑著。
“這和你被警告沒有關係,你妨礙別人、不尊重一個老人、不尊重別人的隱私。你是個神經過敏的怪物,夥計。”他的三根僵硬的手指又一次點在我的胸口,這次更加用力。“你搖著雞巴在附近閒蕩,因為你自己什麼也沒有。”
他的臉更靠近我,然後又戳在我的胸口。他右眼下面的環形傷疤看來像是面板上展開的一個皮套。
“讓我告訴你一些事情,薩爾。”我說,“你問過你自己,為什麼會有特定型別的人圍繞在你身邊嗎?僱用的幫手、醉醺醺的歌手。你以為圍繞你的人是一群口香糖球,僅僅是一種偶然嗎?最後一次有人說你是堆狗屎,是在什麼時候?”
我可以聽到他的喘氣聲。
“你想死嗎,夥計,你哪出毛病了。”他說。
“讓我們面對它,薩爾。我不是那種在車道上安電門的人,你是不是以為福勒·布拉斯的人準備來打你?”
他溼了溼嘴唇準備重新說話,接下來他一側的臉突然緊繃,拳頭向我腦袋揮過來。我向旁邊閃開,感覺一枚戒指擦過我的耳朵和頭皮。於是我衝他狠狠出了個勾拳,打在他的嘴巴和鼻子之間。他的腦袋彈了回去,他的長頭髮在耳朵上方倒塌了。他揮著兩個拳頭,瘋狂地撲向我,就像一個被激怒的孩子。在我重新擺好姿勢打他之前,他已經用兩隻胳膊牢牢地抱住我,我耳邊是他呼嚕嚕、氣喘吁吁的聲音。接著他鬆開一隻胳膊,彎起膝蓋,向我的陰莖撞來。
但是他的目標並不像設計的那麼好。他撞到我的大腿內側,我把胳膊肘送到了他鼻子上,感覺他的鼻骨就像小雞骨頭一樣折斷了。在我再次打他之前,我看到了他眼中的震驚和痛楚,這次我打在他嘴上。他彈到篷車的側面,又再次彈起,我又一次狠狠打在他臉上。他想再抬起手臂阻擋,但這一點用也沒有。我聽到他的後腦勺又一次彈到金屬上,看見他眼中真真切切的恐懼,看到他的血抽打在汽車的透明玻璃上。我的拳頭如此重,我感覺他的面孔已經不再是圓的了。
接著,克萊特斯站到我們中間,拔出了左輪手槍,一隻胳膊呆板地阻止著我,眼睛大睜,對我怒目而視。
“向後退,戴夫!我會開槍射到你的腳!我向上帝發誓,我會的!”他說。
在我視力範圍內,我可·以看到車輛從四面八方停在馬路上。克萊特斯用嘴喘著氣,眼睛凝視著我的眼睛。
薩利·迪奧將兩隻手都按在臉上。在透過樹叢照進的陽光下,他的手指是紅色的。遠處,我聽到警笛聲。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