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以他們卑賤的首級祭奠那百般受辱的亡靈。
這些個往日裡慈悲心腸的師太們不會輕易動怒,可真要是下定了決心,卻也是等閒不肯鬆口的。聽聞兇徒的真正身份,她們卻完全沒有絲毫的顧慮,便要在此處靜等樓寇自投羅網。
與這些裹挾著怨氣的女尼不同,楊括在江面上打滾了幾十年,熟知樓寇手段的殘忍,實力的強橫,自然沒有師太們這般樂觀,看著她們一個個自信滿滿的模樣,彷彿那些倭寇已是砧板上的魚肉,任她們左右似的,便忍不住提醒自家的小姐道:“小姐,還請您慎加斟酌,那幫畜生可是兇殘暴烈的緊,您是千金之軀,若是出點意外,屬下可難以向東家交代啊!”
楊括作為燕家的下人,此關心之話自是無可厚非,不過在外人聽來卻不是那麼回事,一旁的四名女尼中,有一位年紀稍輕的則冷言冷語的斥道:“哼,倭賊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倘若這天下之人皆只是如此你推我遴的,豈不是惟有坐等樓賊勢大,再一個個的殺上門來,到那個時侯,天下間還有你我的存身之處嗎?”
年輕人遇事就是有一股衝動,連一向清心寡慾的女尼也不能免俗,一番話說的楊括是羞容滿面,可又難有絲毫反駁之言。
身邊年長的女尼則訓斥道:“靜思,不可胡言,這位施主乃是平常之人,自然對兇徒之殘暴懷有畏懼。我等佛門之人自當謹守佛祖的教誨,鋤強扶弱、保護黎民,亦不辜負師尊往日的一番教導。”
這位師太一番訓斥之言更是讓楊括無地自容,文定急忙幫其辯解道:“楊兄的意思並非這位師太所想的那般,只是樓賊勢大,還請燕小姐與諸位俠士做好萬全的準備,以免一會匆忙中被歹人所乘,楊兄是吧?”
楊括連連點頭道:“確是如此,倉促應戰難免有所閃失,還請小姐稍做安排,也好有備無患。”
北坤身旁的紫鵑卻小聲嘀咕道:“狡辯。”惹的文定直瞪眼。
靜思女尼對那些形跡卑劣的樓寇是視如敝屐,毫不在乎的道:“這幫鼠輩盡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只要他們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露面,還不是手到擒來。”
“靜思師太言之有理,不過稍事準備亦不是壞事。”終於,燕小姐開口了。
顯然對於燕小姐,一干女尼是心悅誠服的,眾口答曰:“敬聽女檀越盼咐。”
那位年長的女尼更是埋怨的望了靜思一眼後,歉意的道:“靜思初涉江湖,若有得罪之處,還望女檀越海涵。”
“哪裡,靜憶師太無須見外。靜思師太直言不諱實乃性情所至,贊之尚且不及,何來怪責焉?所言者亦是我輩義不容辭之事,過後還請諸位師太倍加小心,謹記對手之殘暴,對敵時萬不可以慈悲心視之。”若是這四位師太還是以往常出手的分寸為準,那今日怕真是難以應對了。
這一點她們也通曉,紛紛答:“是。”
躍躍欲試的紫鵑早已耐不住性子,道:“對付這等禽獸之輩,紫鵑自然不能坐視,也請燕小姐捎帶上我共同對敵。”
身旁的北坤可說是其間唯一會些功夫的男子了,這下豈容後退呢?忙接道:“還有我,這幫龜孫子往日的所作所為實在是無恥之極,我早就憋足了一肚子火,這次也讓他們看看我大明子民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眾志成城下,連文定他們三個無丁點武功的普通人也是心潮澎湃,誓要力挫東贏倭寇的氣焰。燕小姐囑咐紫鵑與北坤後,帶著文定等不通武功的三人步入民宅暫避,靜憶女尼則隱身屋頂提防督寇暗施偷襲,自己與靜思等三名女尼則在村落中間靜等他們的到來。
紫鵑原打算革奸鏟暴、仗劍除惡,誰知竟落得無所事事,只是在一旁看守這些無用之人,她小嘴翹的老高,不平之色露於言表。
看著她煩心,北坤惟有在一旁安慰道:“好了,這保護眾人的擔子也不是等閒人能擔當的呀!再說等下督賊來了,我們也是可以當作一支奇兵不是嗎?”
是呀!等下在督寇們注意力集中到燕小姐她們那時,自己再出其不意殺他們個措手不及想到這裡,紫鵑的心中略有寬慰,轉而又計較著如何下手。
一場殺戮即將到來,然而之前的寂靜卻讓所有人的心都久懸著。陸仲簡此刻早已沒了往日的恬然,這一切的變故都是因為自己挖出的那筐小玩意嗎?世間之人為何有時總是如此的不可理喻?
所有人都在等待著督寇的到來,文定感到大家的呼吸顯然比往常渾濁了許多,而自己的心彷彿一下子都要從胸膛中蹦出來似的。他們早一點出現,便意味著危險早一步臨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