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不想要的就是孩子。”“如果她能應付過來,我還在想請你做孩子的教父呢。不過我想你可能沒興趣。至少從你現在所說的看來是這樣。”“不要失去她。希德尼,這是我請求你的。如果事情搞砸了,對她來說是個毀滅性的災難。”“不會搞砸的。我不會失去她。就算我失去了她,關你什麼事?”“格蕾絲關我的事。她的事從來都是我的事。”“你不是父親。可能有時你以為你是,可你不是。格蕾絲能處理好自己的事。如果她決定要小孩,我不會阻止她。事實上,我會很高興。和她有個孩子對我來說是再好不過的事情。”這是我和約翰最激烈的一次公開爭吵。那一刻我很難過。最後一句話還在空氣裡錚錚作響,我想知道談話會不會來上更難堪的一個回合。幸好,我們都收斂了,火氣沒有變得更大。我們都意識到快要逼得對方說出一些讓自己後悔的話,那樣的話是在消火後無論多少次道歉都無法從記憶中抹去的。約翰很明智地揀這個時候去了一趟洗手間。看到他十分艱難地把自己從沙發上撐起來,一瘸一拐地走過房間,我頓時敵意全消。他正處在極端的威脅之下。他的腿要了他的命。他在為他兒子的可怕訊息掙扎,我怎麼能不原諒他說的那幾句刺耳的話呢。相比雅各布的叛逆和可能的毒品問題,格蕾絲是討人愛的乖孩子,從來沒讓他失望過,也許這就是約翰如此堅定地護衛她,為實際上與他無關的事情頂撞一番的原因。他在為他的兒子生氣,是的,可怒氣中也帶有很多的內疚。約翰知道自己或多或少地放棄了做父親的責任。雅各布一歲半時他就和艾琳娜離了婚。1966年她和第二個丈夫在東漢普頓定居時,他允許她把孩子從紐約帶走。這以後,他就很少看到孩子,只是在暑假的時候偶爾去西南部和新英格蘭一趟。他很難說是一個積極而投入的父親。在緹娜死後,他從雅各布的生活中消失了四年,在他十二歲到十六歲期間只去看過他一兩次。現在,兒子二十歲了,已經變成個十足的大麻煩,不管是不是他的錯,約翰都會因為這種失敗自責。他離開房間有十到十五分鐘。回來的時候,我扶他坐回沙發裡,而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也與我們剛才所談無關。衝突似乎過去了,在他走出房間時全都帶走了,顯然已被忘記。“弗利特克拉夫特呢?”他問,“有進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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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諭之夜》11(3)
“說有也沒有。”我說,“那幾天我寫了一場暴風雨,可後來就塞住了。”“現在你對藍色筆記本有了別的想法。”“或許。我再也不能肯定我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你那天晚上很激動。聽起來像個發狂的煉丹師,第一個把鉛變成金子的人。”“哦,那實在是一次特別的體驗。我第一次用筆記本的時候,格蕾絲說我不在那裡。”“你說什麼?”“我消失了。我知道這聽上去有點搞笑,我正寫著的時候她來敲門。我沒答應她,她就把頭探進來。她發誓她沒看見我。”“你一定在公寓裡別的地方,也許在洗手間。”“我知道。格蕾絲也這麼說。可我不記得去過洗手間,我不記得任何事情,除了坐在那裡寫作。”“你可能不記得,不過這並不意味著沒發生。一個人寫作流暢的時候很容易就心不在焉,對嗎?”“對。當然對。可是星期一又發生了同樣的事情。我在房間裡寫作,沒有聽到電話鈴響。當我起身去廚房時,答錄機卻有兩條留言。”“那又怎樣?”“我沒聽到鈴響。通常情況下有電話來我都聽得到。”“你沒注意,你沉浸在寫作中了。”“也許,可我不這麼認為。發生了些怪事,可我不明白是什麼。”“打電話給醫生,希德,安排個約會檢查一下頭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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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諭之夜》12(1)
“我知道。都是在我腦子裡,我沒說不是。可是自從我買了這本藍色筆記本,事情全都有點不正常了。我說不清楚是我在用筆記本還是筆記本在用我。這樣說你明白嗎?”“明白一點,但不多。”“好吧,讓我換句話說。你聽過一個叫西爾維婭·馬克斯威爾的作家嗎?一個二十年代美國小說家。”“我讀過一些西爾維婭·夢露的書。她在二三十年代出過很多小說。不是馬克斯威爾。”“她寫過一本叫《神諭之夜》的書嗎?”“沒有,有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想她寫過一本名字裡有‘之夜’的書。也許是‘哈瓦那之夜’,或者‘倫敦之夜’,我記不清了。這應該不難找到,到圖書館查一下她就可以了。”漸漸地,我們的話題從藍色筆記本轉開了,開始討論一些實際的問題。比如錢。我多麼希望透過為波比·亨特寫電影指令碼來解決經濟問題。我向約翰提到我的文案,簡單地講了一下我為我的版本的《時間機器》虛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