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3部分

。但特勞斯的痛苦顯而易見,甚至對腿的擔心比起對雅各布的絕望來也算不了什麼。“我已經失去他了。”他說,“從他上次耍過花招後,我就再也不相信他對我說的任何一句話了。”直到上次危機爆發前,雅各布是紐約州立大學布法羅分校的本科生。約翰在那裡的英語系有幾個熟人(其中一個,查爾斯·羅思坦恩出版過一本關於他的小說的論著),因為雅各布的高中成績很差,幾乎不及格,他就找關係讓兒子進那裡上學。第一個學期還算不錯,雅各布透過了所有的課程,但到第二個學期末,他的成績掉得如此快,以至於被迫休學。他需要保持平均分B才能免於停課。可在大二的秋季學期他逃的課比上的課還多,幾乎不做作業。因此到下面一個學期,他就乾脆被攆出了學校。他回到東漢普頓他媽媽那裡。她現在和第三個丈夫住在一起。雅各布在那幢房子里長大,很憎惡他的繼父(一個叫拉爾夫·辛格爾頓的藝術經紀人)。他在當地的麵包房找了一份臨時工,又和三個高中同學組織了一個搖滾樂隊。但他們之間關係緊張,經常磕碰,六個月後樂隊就解散了。他告訴父親他上大學沒用,不想回去,但約翰把他勸了回來,用了一定的經濟條件做誘餌:相當寬裕的零花錢;如果第一個學期成績進步的話,就買一把新吉他;如果這一年他拿到B的平均成績,就買一輛大眾牌小麵包車。孩子為這個來了。八月末他回到布法羅再次扮做一個學生——綠色的頭髮,左耳上掛著一排安全別針,披著一件黑色長外套。那時正是朋克一族最盛行的時候,雅各布加入了日益膨脹的咆哮的中產階級叛逆分子俱樂部,他是個嬉皮士,他生活在邊緣,誰的話都不聽。雅各布報名參加了那學期,約翰說,可一個星期後,一節課都沒上過的他走到報名處辦了退學。學費退給了他。他沒有把支票交給父親(錢是他幫他付的),而是在最近的銀行取了現,把三千元裝進口袋,南下紐約了。最後的說法是,他現在住在東村某個地方,如果關於他的傳言屬實的話,他已經深陷在海洛因裡面了——已經有四個月了。“誰告訴你的?”我問,“你怎麼知道這是真的?”“艾琳娜昨天給我電話,她一直想抓到點雅各布的把柄。他的室友接的電話。是前任室友,我得說。他告訴她雅各布兩個星期前離開了學校。”“那海洛因的事呢?”“也是他告訴她的。他沒理由在這件事情上撒謊。據艾琳娜說,他聽上去很擔心。我並沒有太吃驚,希德,我一直懷疑他在吸毒。我只是不知道有這麼糟。”“你打算怎麼辦呢?”“我不知道。你是唯一過去和孩子打過交道的人,你會怎麼做?”“你問錯人了。我的學生都很窮,貧民區的黑人小孩和破產家庭的孩子。他們中很多人都吸毒,但他們的問題和雅各布的不一樣。”“艾琳娜認為我們得去找他,可是我動不了。因為腿我都黏在柺棍上了。”“如果你同意,我可以去。我這些日子不是太忙。”“不,不要。我不想你捲進來。這不是你的問題。艾琳娜和她的丈夫會找的,至少她是這麼說的。她就是這樣,你從來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打算做。”“她的新丈夫怎樣?”“我不知道,從來沒遇到過他。滑稽的是,我甚至不記得他的名字。我躺在這裡努力想,可是想不起來。可能叫唐什麼的。我想。不太肯定。”“要是他們找到雅各布你有什麼打算嗎?”“讓他去戒毒中心。”“這花費可不小,誰來付錢?”“當然是我。艾琳娜近來進賬很多,可她很小氣,我都不願意去問她要。這孩子騙了我三千元,現在我得再吐出一堆錢來把他洗乾淨。說真的,我都想擰斷他的脖子。你很幸運沒有孩子,希德。他們小的時候很乖,可是後來他們會傷你的心,搞得你很慘。五英尺,這是最大的高度。他們應該被禁止長得超過這個高度。”約翰說完這最後一句後,我忍不住不告訴他關於我的訊息。“我也要有孩子了。”我說,“我還不清楚我們該拿它怎麼辦,可就現在來說,格蕾絲懷了孩子。她星期六做的檢查。”我不知道希望約翰說什麼。但是我想,即便在他抱怨過做父親的辛酸後,也應該隨便說點什麼祝賀的話。或者至少祝我好運,警告我別搞得像他那樣。不管怎樣,總該說點什麼應承的話。可約翰沒有做聲。有一會他看上去像是受了打擊,彷彿剛聽到他愛的一個人的死訊一樣。他朝我背過臉去,在枕頭上突然轉過頭,直直地看著沙發後面。“可憐的格蕾絲。”他喃喃地說。“你怎麼這麼說?”約翰慢慢地把臉轉向我,忽然又停住,他的頭和沙發成了直線,說話時眼睛一直盯著天花板。她經歷了太多。”他說,“她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樣堅強。她需要休息。”“她可以做她想做的任何事情。選擇權在她。”“我認識她的時間比你認識她的時間長。她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