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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系,自19世紀80年代以來一直致力於加強中朝傳統的宗藩關係,料定東學黨起義不斷擴大,清政府必會應朝鮮政府之邀出兵,認定這是造成中日在朝軍事對峙的大好機會。中、日在朝對峙局面出現後,日本政府又認準清政府最擔心宗藩關係削弱,認為抓住這一點做文章,清政府“十有###”不會輕易讓步,這樣就能激化矛盾,惡化中日關係。對清政府有無堅定決心對付日本挑戰這一點,日本政府認為:清朝“依然墨守古習”,派系林立並且互相傾軋,“不確立自己立腳之地,單恃外力之援助”,李鴻章並非“豪膽逸才”,沒有“非常之決斷力”,只不過是“善視事機之利害得失之人”,清政府“缺乏中日兩國間紛擾不解時不得不訴諸干戈之決斷”。

甲午戰爭前的朝鮮半島,是列強爭奪的焦點,國際關係錯綜複雜。中、日軍事對峙的局面一出現,俄、英等國便打著“調停”的旗號,頻繁插手。它們的真實立場與動機,事後雖然盡人皆知,但在當時,卻是撲朔迷離,不易判斷的。在一段時間裡,俄、英表現出希望中、日同時撤軍、維持朝鮮原狀的傾向。如俄駐華公使喀希尼向李鴻章表示:“極願兩國撤兵”,“斷不容倭妄行干預”;俄駐日公使希特羅渥,6月30日對日本政府發出措辭嚴厲的照會稱:“若日本政府拒絕與中國政府同時撤退其軍隊,則日本政府應自負重大責任。”英國則在6月中旬就對日本駐兵朝鮮表示不滿,7月初又勸日對華妥協。

俄、英的表態,使李鴻章和總理衙門備受鼓舞,斷定俄國會阻止日本在朝挑釁,“必有收場”;英國也會與俄國形成“夾攻”之勢,最終迫使日本就範。當然,清政府內部對俄、英動向的判斷並不一致,如6月25日上諭,便對俄究竟“有無助我收場之策,抑另有覬覦別謀”,提出疑問,告誡李鴻章“勿墮其術中”。但也只是懷疑而已,並未完全推翻李的判斷。帝國官員文廷式、志銳等言俄、英不會實心“調停”,不可能“強日人以就我範圍”,是在7月10日俄國出爾反爾、聲稱“只能以友誼力勸倭撤兵……未便用兵力強勒倭人”之後,可算是馬後炮。

在日本方面,它借朝鮮局勢挑戰,原本隱含與俄國爭奪之意,又一心倚英國為靠山,因此對俄、英動向決不敢掉以輕心。當俄、英施加壓力,要求日本從朝鮮撤兵時,日本當局十分緊張,“悚然慄膚”,不得不稍為放慢對朝軍事進逼。但他們沒有輕易作出俄、英將阻止日本戰爭行動的判斷。對俄國,日本當局雖一直擔心它的干涉,但同時認為,俄之企圖並非袒護中國,而是要防止日本佔據朝鮮,而且西伯利亞大鐵路尚未貫通遠東,英國又牽制著俄國的行動,因此,“俄國在遠東的軍事力量還不可能進行武力干涉”。對英國,日本當局認定它要藉助日本阻止俄國勢力南下,不會輕易開罪自己,英國“調停”中日爭端,主要是擔心“本國政略及通商之利害”受到中日爭端影響,同時也是為了防止俄國利用“調停”加強其對東方國家的影響,因此,“若自己之主張不成立時,似無以兵力干涉之決意”;日本當局還認定:只要儘量做到無損英國利益,強調其牽制俄國的作用,英、日不僅不會處於敵對狀態,還可能得到它某種程度的支援。日本當局的上述判斷,都在戰爭前夕得到證實,俄國於7月13日照會日本政府,對其保證“並無侵略意圖”,表示“甚為滿意”,不再嚴詞促其撤軍;英國於7月16日與日本簽訂新的《日英通商航海條約》,以示對日本的外交支援,7月23日又發出照會,要求日本對華開戰後不要進攻上海及其附近,這無異於為日本發動戰爭大開綠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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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斷力:兩個國家的“大考”(2)

中日統治者對形勢判斷的一誤一準,極大地影響了各自的決策與行動。清政府由於遲遲沒有深刻認識到日本志在必戰,又對俄、英動向作出誤斷,因而在日本準備挑起戰端的危急關頭,仍立足於和平解決爭端,將主要精力投入外交,“以口舌文告,日勞精弊神於英、俄、德、法、美五國之交,重五十日,迄無要領”,戰備、動員均遲遲不用力進行,致使戰未開便陷入全面被動的地位。而日本卻窺透清政府動向及其弱點,又準確地判明俄、英實際動向,因而以一貫之地推行挑動戰爭的方針,軍事上先發制人、早早動員、從容佈置,外交上設法攏英綏俄,同時千方百計惡化中、日關係,使清政府窮於應付,從而以完全主動的地位挑起了戰爭。

甲午戰爭前夕,中日統治者對形勢認識和判斷的準確度相差如此之大,是由當時中、日瞭解外情的不同水平、在國際事務上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