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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語地介紹起他的日常生活,“等到活兒,就跟僱主走,沒等到,就繼續等。快天黑的時候就收攤回家。中飯是媳婦做好了端過來,在路邊吃。”說起媳婦,他說,媳婦以前做家政,現在也不做了,有活兒的時候,媳婦會幫著他打打下手,幹慣莊稼活兒的人,這敲敲打打的工作對於他媳婦來說,輕巧得很。

“一個月差不多有一半時間在這裡等活兒。”丁玉寶說,“我們這些人喜歡用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來形容我們的工作狀態。雖然清苦,但還算自由。”

塑鋼窗安裝這一行如今競爭十分激烈。他說剛單幹的時候,是在石景山附近租房子,在家附近等活兒上門的時候,接連被攆了好幾次,看他沒有去意,有幾個同行竟然要他交地段費,他們說那地段是他們包下了,要幹這個,得經他們同意。無奈,丁玉寶只得搬離那裡。現在開工的這個地段,“工作環境”還不錯,大家互不干涉,有時候還會相互幫襯著。當然競爭還是在繼續,能不能接到工,就得看運氣了。

說話間,一輛車子緩緩停下,丁玉寶等一群安裝工就一擁而上,戴著金絲邊眼睛的僱主環視了一圈兒,問了句:“有江蘇隊的嗎?”丁玉寶身邊的小矮個兒迅速將身份證遞到僱主面前,接下來,談價錢,大夥兒就都散了,之後,僱主拉上小矮個兒走了。

丁玉寶說:“不少僱主都喜歡找江蘇工人,因為他們的活兒做得細緻,其實我們的活兒也不差,就是少了口碑,也就是沒有形成像‘江蘇隊’那樣的勞力品牌。”

自己單幹,雖然少了公司的限制,錢也相對賺得多,但最讓丁玉寶揪心的是,因為沒有像工傷事故醫療保險等工作安全保證,有了活兒幹,他們也是提心吊膽的,像他們做安裝塑鋼窗、封陽臺,大多是在高空作業,一旦發生點危險,到時候就哭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了。他看報紙上登著國外像他們這樣的工種,都有專門的機構可以爭取這些福利,而對於他們這些安裝工來說,這是發生意外後再去考慮的事情了。

丁玉寶聽這邊“老手”說,1993~1996年,曾經是封陽臺、安塑鋼窗“生意”最景氣的日子。那時,建築、裝修的活兒都多。像他這樣的安裝工做一天,多的有300多元錢。大多數人都掙了些錢。會盤算的人轉行做起了小生意,不會盤算的人則將錢在麻將桌上輸掉了,現在依舊做著這行。丁玉寶說,現在北京房子一幢幢地起,他們這行還是有市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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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膀上的水桶

採訪物件:冉長根,46歲,寧夏吳忠同心縣東臺鄉人

人數總量:7000人左右

群體特徵:在居民小區、寫字樓送水

月均收入:800元

一聽說採訪,老冉的頭搖得似撥浪鼓:“不行,不行,耽誤我送水咋辦呢?”老冉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紙上密密麻麻印著送水工行為管理規範,滿篇都是關於違反了規範的處罰辦法:不穿工作服罰10~100元,多收費或索要小費按所收錢的100倍處罰;在客戶家喝水吸菸罰10~20元;擅自離開崗位罰10~20元……滿篇的處罰條例,只有最後一行明確地寫著對每個月優秀員工獎勵20元。“扣錢的地方太多,我年紀大了,記性不好,得時刻把這罰款的條條放在身上。可不能違反哪條啊,我賺的這錢每分都是汗珠子裡迸出來的啊!”

記者說不耽誤老冉的工作,只是隨便聊聊,老冉同意了。“幹這個苦差事,每天早上8點就要上班,晚上最早19點才能回家(夏天晚上要到22點),每天平均要送20桶水,這一桶水的重量就在20公斤左右。像我們送一桶水,公司能給1塊錢,我每月拼命地幹,工資也超不過900塊。”老冉說。因為當初自己年歲大,公司本不打算要他,公司招聘的條件明確寫著只招18~40歲的男工,可由於老冉有送水經驗,也辦了健康證,又經老鄉一再舉薦,老冉才留了下來,所以他格外珍惜這個工作機會,因為老家有6口人都指望著他每月這800多元的工資。

做送水工以前,老冉在北京做過餐館小工,幫人修過車。一樣都是靠勞力掙錢,但他對送水工作的感受卻有最多委屈,因為他經常會遇到“不理解”的客人。比如,夏季的送水高峰期,公司送水工人手不夠,他給客人送水的時間晚了一點,客人就大發脾氣。“發脾氣還算好的,有一次,長椿街那邊有個客戶打電話訂水,那天太熱了,公司訂水的單子又出奇得多,我們也只好一個人當兩個人用,當我以最快的速度將水搬上8樓時,客人說等不及,已經訂了別家的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