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腰來……接下來是倆人同吃一顆蘋果,蘋果被繩子拴了吊在半空,他們必須同時咬到才能算數,等到倆人開始咬時,繩子被猛地一提,頭便撞在了一起,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四十四(6)鬧房
村裡的年輕人也來了。紅兵慢慢地站了起來,一臉壞笑。他說我出兩個謎語,一個秀蘭猜,一個茂生猜:
一、
黑松林中一老僧,
隱身居在半空中;
雖說不是神住處,
閻王造死他造生。
二、
深山老林一道溝,
一年四季水長流。
不見牛羊來喝水,
但見和尚來洗頭。
幾個後生哈哈大笑,看樣子他們都知道是什麼東西,於是眯著眼看秀蘭和茂生怎麼回答。他們想了半天也弄不明白。紅兵說我提示一下:這個東西是人身上的一個器官,一個是男人的,一個是女人的,你們今天晚上就能見到。秀蘭的臉唰地紅了。紅兵一臉壞笑:“你說出來嘛!讓大家聽聽。”秀蘭不說。大家於是便讓茂生說,茂生也不說。紅兵說不說就換更難的節目。於是拿出一條絲巾,要秀蘭從茂生的褲腿裡塞進去,從褲腰上拉出來,不允許茂生幫她。茂生穿著寬鬆的棉褲,秀蘭的手暖烘烘的,弄得他渾身發癢。絲巾從褲腰出來必須要經過襠部,秀蘭的手到大腿上的時候就不動了,臉蛋漲得通紅,羞答答地東張西望,希望大家能放過她。茂生也覺得不好意思,想去掉這個節目,紅衛等一幫年輕人怎麼肯依?十多雙眼睛都盯著他們看。秀蘭無奈,只好把一隻手從腰的側邊伸了進去,結果被判違例,絲巾必須貼身從正面拉出來才算。秀蘭的手伸進去又拿了出來,就是通不過那個地方,大家於是都在笑。那隻下面伸上來的手已經很接近了,茂生開始有了反應,血液轟轟地膨脹——畢竟,這種肌膚之親從來沒有過,幸虧穿得厚,要不真得很丟人了!
這個節目做了很長時間,秀蘭最後都不知道是怎樣把絲巾拉出來的,只覺得渾身都出汗了。
不覺東方既白,鬧房的人還沒走,茂生就趴在那裡呼呼睡著了,任憑姐夫怎麼搖晃也弄不醒來。
第二天,他們按照當地風俗開始拜人,父親、母親、大媽、嬸子以及大姐、二姐及姐夫們坐了一圈,他倆得叫一聲稱謂,跪下來磕一個頭,長輩們便會往地上扔錢,五元十元都有。
按風俗拜禮錢倆個新人要搶,誰搶得多就是誰的。秀蘭與茂生誰也不願意多要,最後秀蘭把自己揀的也全給了茂生。正在這時,二姐夫黑蛋呼地跑了過來,按住秀蘭的頭就讓磕,並乘機給她的臉上抹上了鍋底墨黑,圍觀的人哈哈地笑了,驚飛了一樹的麻雀。
拜完人開始拜村人,幾百戶人家必須挨門挨戶地去,除了母親叮囑的豆花家外,一家也不能紕漏。茂生也穿著棉襖棉褲,披了兩條大紅帳子,十字交叉地掛在身上,顯得很威風。秀蘭的頭上戴滿了花,每磕一下,花枝在頭上一顫一顫,極是好看,於是便會有嬸子嫂子扶她起來,給茂生髮煙,讓秀蘭喝水。每走一戶,大家都在誇茂生娶了個好媳婦,秀蘭是難得一見的好姑娘。
拜了一百多戶人家的時候,茂生覺得腿已經不聽使喚,跪下後就站不起來,秀蘭更是軟成了麵條,有時一磕頭就爬在了地上。就這樣他們從早晨開始一直磕到中午才拜完,兩人的膝蓋都腫了,互相攙扶著走不成路。
到了老槐樹下的時候,茂生去了豆花家,豆花連忙拉著秀蘭的手讓她不要再磕,說可憐死了,再磕把頭都磕爛了!豆花拿出十元錢塞在秀蘭手裡,說是給你們的賀禮!秀蘭推辭不要,豆花便刷地白了臉,茂生忙勸秀蘭收下,從此秀蘭在村裡有什麼事,豆花多有照顧的地方。
拜完人回來兩人都軟成了一堆泥,躺在炕上就睡著了。直睡到晚飯時分才醒過來。
今晚沒人鬧房,是夫妻真正的洞房花燭。秀蘭羞得不敢看茂生,一看心就怦怦地跳,緊張得不知如何是好。馬上就要成為真正的女人,成為自己最心愛的人的女人了,一股幸福的感覺油然而生,代替了與生俱來的恐懼。茂生也有一些緊張,訂婚四年來,兩個人除了接吻,沒有過更進一步的親密接觸。
四十四(7) 新女婿回門
吃完飯後茂生髮現缸裡水不多了,想出去挑一擔,水擔被大媽奪下了。大媽語重心長地說:“茂生我娃累了,今晚早早睡吧!”臉上是笑嘻嘻的表情,茂生的臉就紅了。
新屋新傢俱,新炕新被子,長這麼大,茂生還沒享受過這種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