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用鋤把地表弄疏,便於小苗吸收水分),長成四、五十公分的時候追一次肥,長高後再除幾遍草,便等著收穫了。它同穀子不同,穀子要一點點地介苗,很勞人;同小麥不一樣,小麥要打幾次藥,才會有收成;同菸葉不同,菸葉要先在薄膜裡育好了苗,然後一棵棵地挖坑澆水栽在地裡,沒有活的還需補苗,鋤草、施肥、打藥樣樣不能少,成熟後的燒烤佔去了莊稼人半年的時間!茂生家的地離豆花家很近,因此每年莊稼熟了都要搶收,要不便被她家偷走了。豆花一家一個月前偷割了人家的麥子,被那家人追到院子,把麥子要了回去。豆花一口氣咽不下,晚上乘人不防備,把那家的麥秸垛點著了,燒了整整一個晚上。因為沒有證據,豆花一直沒承認,那家人也只好認了。
那天天氣很熱,藏蘭色的天上沒一絲雲彩。知了拼命地在樹上嘶鳴著,樹葉一動不動,空氣象凝固了一樣。
秀蘭吃了午飯便急急地往地裡趕,三畝地的玉米才鋤了一半。公公多年養成了午休的習慣,不管農活再忙,中午的覺是非睡不可的。村裡貪活的人這會多剛回到家,正在吃飯,因此外面顯得異常寂靜。從村子到塔坪的玉米地需要繞三里的路程,如果穿過村邊的玉米地,就會近一半路程。秀蘭幹活心切,抄了近路便走進了別人的玉米地,因為莊稼還沒熟,不會有偷玉米的嫌疑。各家的地裡都鋤了不同的面積,呈現出截然不同的兩種顏色。玉米地裡很悶,密密實實的葉子擋住了流動的空氣,也擋住了前面的視線,看不到十米之外的地方。葉子刷刷地在臉上劃過,被汗水一浸,蟄得人生疼。整個青紗帳裡象一座大蒸籠,還沒走到地方秀蘭的衣服已溼透了,緊粘在身上,脊背象一條魚一樣,滑溜溜的。正在這時,她聽見前面有氣喘吁吁的聲音,卻又象是女人痛苦的呻吟。就納悶誰在玉米地裡病了?家裡也沒個人來。由於草長得很高,人躺下便埋得看不見,秀蘭發現前面的草叢一陣亂動,一個男人粗壯的喘息聲清晰地傳了過來。她一錯鍔,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就看見紅衛抬起了頭,滿頭大汗。儘管有草遮擋,但前面的情景卻看得一清二楚:紅衛好像在做一件很吃力的事情,精赤的身上汗流浹背,哼哧哼哧,呼吸緊促。下面的呻吟也大了起來,“嗷嗷”地叫著,象走調的大提琴在最高音的時候突然斷絃,剩下的只有嗚嗚的哀鳴……秀蘭站起身想走,又怕被他發現,臉上很不好看,於是著急地蹲在草叢裡想讓他趕快完事離開。不遠處,兩把鋤頭扔在一起,紅衛的身下無疑是一個女人。秀蘭的直覺告訴她,這女人肯定不是紅衛的婆姨。秀蘭嗟嘆自己今天倒黴,碰上了這樣掃興的事,正不知如何是好,紅衛終於站了起來,他很費勁地提起褲子,懶洋洋的樣子一點也不象平日裡的作風。身下的女人也翻身坐起,身上象剛被雨水澆過,脖子的汗順著乳溝往下直流。——女人原來是秀娥!秀蘭吃了一驚,想起那天晚上看到的情景,看樣子兩人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秀娥把頭髮攏了攏,長吁了一口氣說:“這鬼天能把人熱死!”紅衛說你趕快穿好衣服,我回去吃飯了。說完便起身拿鋤,向秀蘭的方向走來。秀蘭一驚,乎地站了起來,把紅衛嚇得往後退了一步,低聲地喝了一句:“你在這裡幹啥?!”一副惱羞成怒的樣子。秀娥忙掩了胸前,一翻身提起褲子,很利索地把衣服穿好了,看得秀蘭眼花繚亂。秀蘭說我要去鋤我家的玉米!說完便低了頭準備走。紅衛陰沉了臉,說你看見啥了?秀蘭說我啥都沒看見。秀娥突然一撲就跑了過來,雙腿一屈跪在了秀蘭的面前,雙手抱住了秀蘭的腿,嗚嗚地便哭了起來。
秀娥說秀蘭呀你說我以後可咋活人哩?這事要是讓村裡人知道了,我就一頭碰死在南牆上!說完便磕頭如搗蒜。秀蘭說你不要磕了,我什麼也沒看見!秀娥說那你發個誓。秀蘭輕蔑地看了她一眼,頭也不回地就走了,玉米地裡傳來唰唰唰的聲音……
五十四(1)秀蘭受辱
秀蘭剛才在玉米地裡看見秀娥與紅衛之間的事情,覺得自己很黴氣,到了地方後,一個人坐在那裡默默地眼淚。一袋煙的功夫後,她正準備站起來幹活,聽見玉米葉子刷拉拉直響,紅衛滿面春風地站在她的面前。
第87節
書記就是書記,剛才的狼狽勁兒一掃而光,好像什麼事情也沒發生一樣。他衝著秀蘭嘿嘿直笑,笑得秀蘭頭上冒汗。紅衛說茂生啥時候回來?秀蘭說不知道。紅衛說是啊,那公家的事情,哪能象咱農村一樣方便呢?他不回來你也不想他?秀蘭說想有什麼用?抬起頭,發現紅衛的眼睛色迷迷地在她的身上亂掃。紅衛說那你不想男人嗎?他整天在城裡花天酒地,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