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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她對艾力克(羅克斯福德爵士)常冷嘲熱諷。他們也知道,她寧願跳上月球,也不願接納他們的懇求。

艾力克倒也不死心,他的進攻方式還算機智、風趣與玩世不恭,可是愛德華就不同了。

他老是威脅說如果得不到她就要自殺以明心跡,現在羅琳達甚至還沒等他開口就知道他又要說些什麼,實在不堪其擾。

但是愛德華會是個好丈夫,而且如果他哥哥一直沒有兒子的話,很可能有一天會成為大公。

“照理我應該接納他的。”羅琳達自言自語,“可是我怎麼能忍受一輩子聽他苦苦哀求?”

她又想到一些其他的人,他們的方式都差不多。其中有的不僅可以給她大筆的財富,同時也很有聲望地位。

羅琳達也知道她現在所擁有的是多麼變幻無常,對這些追尋歡樂的人來講,只要情況一有變化,他們可以立即從歡呼轉為喝倒采。

“我追尋的到底是什麼呢?”羅琳達不禁自問,現在馬車已下了漢普斯德山,前面不會再有危險。

她的眼前又浮起一串無止無休的宴飲、舞會,從倫敦到布萊頓一路奢靡荒唐的旅遊,紐馬克的瘋狂賽馬,貝斯的弄潮之樂,然後重返倫敦,再開始新一回合的尋歡作樂。

這真是她想過的生活嗎?

她也明白,由於她昨晚所扮演的哥地亞夫人的角色(注:十一世紀英國女性,為求赦免其夫重稅而裸體騎馬穿越街市),第二天所有嫉妒她的女人將會像動物園裡的鸚鵡般,喋喋不休地蜚短流長。

她之所以做出這般大膽的行徑,是因為巴瑞摩爵士——一個下流的貴族賭她絕對不敢。

“我愛做什麼就做什麼。”她大聲說。

她邊笑邊回想整個過程,這件事將原封不漏地傳到溫莎堡內國王與王后耳中。

毫無疑問地,他們會歸咎於威爾斯王子,因王子也參加了這舞會,而居然發生這種荒唐事。

“這些假道學的老混蛋!”羅琳達嗤之以鼻。

她高興的發覺旅途結束了,馬車正停在康波恩府邸前的漢諾威廣場。

這是幢龐大的建築物,醜陋而不舒適,是第七世康波恩伯爵——也就是羅琳達的祖父——興建的。

她費過不少心力將房子改變得明朗、舒暢些。

當穿著她設計的白色鑲銀邊制服的僕役恭謹地開門時,她想起小時候這屋子給她的陰森感覺,現在確實改變多了。

“伯爵在嗎,湯瑪斯?”她問道。

“在,小姐。伯爵在半小時前回到家,現在書房裡。”

“謝謝你,湯瑪斯。”

羅琳達把斗篷外套往椅上一扔,便沿著大理石地板朝書房走去。這名僕役瞪大了眼睛,看著她那身男性裝束,顯然頗為吃驚。

她開啟房門。

父親坐在書房中的座椅上,拿著一枝決鬥用的手槍,正在裝子彈。

他是個幽雅的男人,鬢角已呈灰白,發黃的臉色彷彿從未呼吸過新鮮空氣。賭局裡的空氣總是混濁不堪的。

他迅速放下手槍,快得有些不自然。

“我沒想到你會這麼快回來,羅琳達!”

“爸爸,發生了什麼事?可別告訴我你正要去決鬥?”

父親沒有回答。她筆直走到他桌前,俯視著他。

“告訴我,爸爸。”

伯爵露出不自然的神色,突然倒在椅上。

“我正準備給自己作個了斷。”

“你在說笑話,爸爸。”

“我輸掉了我們所有的一切。”

羅琳達沉默不語,在她父親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來。

“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跟查理·福克斯對上了。”伯爵回答。

羅琳達嘴唇縮緊了。

她太明自查理·詹姆士·福克斯是他父親所碰過最危險的對手。

查理·福克斯是一名雄辯滔滔的自由黨政治家,大腹便便,懶惰無度,不拘小節。一張雙下巴的臉孔配上粗黑濃眉,構成他獨特的就力。

他在國王面前失寵後,成了威爾斯王子的密友。事實上,有一度王子對他的重視幾近崇拜。

查理·福克斯的父親是個豪富,他從小就嗜賭如命,十六歲時,就曾在一個晚上輸了三萬二千鎊。

這真像是諷刺,羅琳達想,查理·福克斯通常很少有機會贏過爸爸的。

她父親立刻證實了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