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手在一陣陣的發顫。
他沒有辦法再若無其事的坐在這裡烘焙精美的蛋糕。
從第一天看到顏茴開始,他就知道顏茴的命運是不可以被更改,而他的接近並不帶著愛意,更多的是同情。
或者也是一種吸引,顏茴身上那種樂觀與不妥協,那種真誠與堅持,都是一種吸引,是陳思諾沒有的東西。
可是,做為阿伊努舞的傳人,他太明白這個世界有很多東西是不可以去強求,他看多了生生死死,也明白什麼叫命數。
有一些事情不是努力挽救就可以得到結果的,四年前的他就已經明白了這個道理。
他搖搖頭,把這些東西趕出腦子裡,開始繼續挽袖子做蛋糕。
如果沒有了愛情,那麼還有美食可以去補空。
顏茴推開院門,院門是有鎖的,可是,開鎖的鑰匙就放在邊上有個小花盆的下面。
她摸出了鑰匙,上面還是那串紅色繩子,用了很久了,都摸出了人氣兒。
顏茴感覺自己就像從前放學一樣,又比母親早一步回到了家,什麼都沒有變化,時光在這裡靜止,她只要不看鏡子,就感覺不到自己的成長,一切都依舊。
她還是那個蹲在院子裡的玉蘭樹前等著父親回來的小女孩。
顏茴推開門,看著收拾的很整齊的房間,裡面的擺式都沒有改動,甚至連那個木桌都沒有變老,她用手指輕輕的撫摸著老舊的沙發,兒時那個女孩子像是就在沙發上趴著,還在那裡畫著畫。
牆邊是那個女孩惦著腳偷衣櫃上層糖果的場面。
廚房裡有那個女孩被罰站之後,抽泣著吃媽媽端上的拉麵鏡頭。
窗邊是那個女孩看著一盆太陽花,自語著說:“快開花,快開花,開花可以染紅指甲。”
每個人都是這樣被歲月打動,煽情的從來都不是時光,而是自己的心。
門外有了響動,顏茴一扭頭,就看到了媽媽。
她輕輕的走過去,把頭靠在在媽媽的肩上,在回憶裡她不記得自己曾經這麼的直接表達過對母親的感情。
她的感情總是埋的那麼的深,不記得自己曾經怎麼樣的擁抱這個老人。
母親的身子涼涼的,像是孩子理所當然就應該回到自己的身邊。
但是,顏茴卻靠在母親身上說:“別人說你死了。”
這句話脫口而出,來的太忽然,顏茴感覺像是有人佔據了自己的身子,說了這句話。
“是啊!我是死了。”
母親鎮定的回答。
顏茴忽然就睜開眼,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在床上已經睡了一會兒,居然坐起了這麼亂七八糟的夢來。
母親看來是真的回來了,外面已經飄起了菜香。
真是奇怪,怎麼會做夢,夢到和母親進行那麼奇怪的對話。
出了臥室的門,看到母親在廚房忙碌,顏茴笑著喊:“媽。”
“我剛進來,看到房裡睡著一個人,還嚇了一跳,看清了是你,怎麼回來也不打個招呼,我好準備一下。”母親李玉梅滿臉笑意。
“還不是想給你一個驚喜!”
顏茴把水果隨手放廚房裡,洗了洗手就坐在飯桌前,準備吃飯了。
飯桌是紅木方桌,使用的時候很長卻依然非常的結實,上面鋪著雪白的桌布,在燈泡下,有顏茴喜歡吃的蒜苗炒臘肉,筍尖燉烏雞,冰鎮芥蘭,紅燒鯉魚,菜的份量都不多,盛在盤裡顯得是色香味俱全。
顏茴一掃剛剛的不舒服,坐在家裡的椅子上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家裡的溫暖氣息像一雙巨大的手在輕輕的拍打著她,讓她感覺到非常的安心,張玉梅滿心高興,不停的做著菜,這一切都讓顏茴感覺到正常。
是的,那個瘋狂的鬧鐘所帶來的不舒服,都沒有了,在家裡,她什麼也不怕。
菜做的味道非常好,有廣告詞就是這樣說的:“XX牛肉乾,母親的味道。”證明媽媽做的菜永遠是天下最好吃的。
張玉梅坐在對面,看著女兒挑著她喜歡的菜吃著,愛憐的盛起了一勺魚,倒進顏茴的碗裡。
顏茴嘴裡正塞著芥藍,一看到碗裡那個巨大的魚泡,在米飯上泛著白泛的光,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感覺一陣噁心,抑制不住的嘔吐感衝到了腦門,她往後一退,像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樣,飛快的衝到了廁所對著馬桶大吐起來。
她一腦門的冷汗,耳朵裡又響起了那個奇怪的聲音,那個聲音是那樣的怪,讓她已經分不出性別,也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