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說道:“我跟大豐老闆娘先不認識。有次吃花酒,遇見個後生叫李小毛,他在大豐管事,託他經手,大豐老闆娘才肯幫忙,後來聽我們小張老弟談起,才知道李小毛是你老哥逐出門牆的徒弟。照此說來,倒顯得我冒失了。說實話,如果有第二處地方弄得到這一萬石米,我一定不跟李小毛打交道。為來為去,為了杭州城裡百萬生靈,老大,請你成全!”
“朱先生,這話說得太重了,萬萬當不起。”
朱大器是用頂大帽子扣在他頭上,老於江湖的孫祥太,即令願意勉力抗起這頂大帽子,然而不能表示坦然不辭,因為那就狂妄得太離譜了,所以必得有此一番推託。可是這一來,下面的話就很難接了,說得輕,顯不出殷切之意,說得重,孫祥太越發不敢承受,結果會形成僵局。
於是朱姑奶奶又開口了:“孫大哥不必客氣!招呼打過了,自家人點到為止,多說不值銅錢。”
這是快人快語,朱大器緊接著便說:“我聽七姐的吩咐,不再多說。自家人相處的日子還長,欠了孫老大的情,總有補報的日子。”
話就說到這裡了。接下來便談這一路運米到杭州,該如何部署,當然都是松江老大和孫祥太的話。且飲且談,直到二更時分,方始散席。
這時候的小張很機警,託詞有個花叢之約,告個罪先行離去,這是有意與孫祥太分道,好讓他騰出身去辦事。
果然,接下來便是孫祥太告辭。劉不才要伴他回客棧,孫祥太堅決辭謝,到底一個人去了。
等他走後不久。小張去而復回,一進門便說:“松江老大爺,你派人。打聽了沒有?”
“打聽什麼?”
“自然是李小毛的訊息。”
“不必!”松江老大搖搖頭,一個字一個字,很清楚地說:“九轉丹成的火候,就在這一刻,一動都動不得!”
一句話說得小張大有領悟,便即問道:“松江老大爺,那麼你看我呢?”
“你回客棧睡你的覺,明天一早到大豐去看看。”
“好!我懂了。各位,明朝會!”
小張說完,翻身就走,回至客棧,先到孫祥太住處看了一下,房間漆黑,聲息不聞,尚未歸來。這原在意中,小張管自己回房,熄燈上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