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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的理由,請留駱秉章於湖南,命左宗棠兼程赴皖,“合兩湖江西之全力,以救浙而攻蘇。”朝旨雖準如所請,但左宗棠領兵五千,要由江西一路打過來,不是三兩個月可以辦到的事,所以“救浙以攻蘇”這句話,亦如畫餅。

***在曾國藩立腳未定之時,太平軍已經展開了5路進兵安慶的計劃,戰鬥序列是:

第一路、由李秀成從“天京”出發,經皖南,西入贛鄂,進攻南岸,直取武昌。

第二路、由陳玉成自皖北西引入鄂,進攻北岸,直取漢口、漢陽。此兩路為大箝形攻勢。期以下一年春天會師武漢,奪取三鎮,則下游安慶之圍必解。

第三路、由楊輔清會同黃文金、李遠繼一軍沿南岸趨贛北。

第四路、由李世賢經徽州進入贛東。此兩路可以牽制南岸湘軍。

第五路、由劉官方、賴文鴻、古隆賢,繼續圍攻祁門曾國藩大營,以牽制其麾下各軍,當然最好乘機消滅。同時,李秀成又行文安慶守將張朝爵、葉芸來等竭力死守。等各路進兵成功,則安慶不救而自救。湘軍如不撤退,回救湖北及祁門大營,將被一網打盡。綜計五路軍隊,多的十餘萬,少亦八九萬。全部動員,總在五十萬人以上,超過湘軍十倍,所以曾國藩的處境,實在也很困難,不能說他坐視江浙危殆而不救。

其中攻祁門大黃的主將是李世賢,由浙西統兵四萬餘人,助攻寧國,曾國藩所部張運蘭一軍,受阻於旌德,於是寧國府以援絕而失守,戴罪圖功的提督周天受殉職,其時距曾國藩立大營於祁門,不過10天的功夫。

接著徽州也失守了。這是曾國藩一生師友交遊中的一件大事,也是一大憾事。但平情而論,曾國藩亦實在有不得已的苦衷。

徽州失守的責任,全屬李元度。當時李元度是回湖南平江募勇,自成一軍,在寧國府失陷之前,到達祁門。李元度原任浙江溫處道,曾國藩特請調補為皖南道,預備讓他主持皖南的軍務,所以等他帶著平江的人馬一到,隨即派他接辦徽州的防務。此時立足未穩,曾國藩一再告誡,惟當堅守,但李元度急於見功,不遵排程,出城接仗,屢戰屢敗,李世賢由績溪猛撲,平江新募之勇,抵擋不住,竟致徽州失守。

徽州失守後,李元度下落不明,曾國藩馳奏以後,並奉到文宗的溫諭:“李元度謀勇兼優,戰功屢著,此次挫敗,深為可惜。人才難得,著該大臣迅速查明下落具奏。”結果不待查明,李元度自己出現在祁門大營。

曾國藩對他異常失望。這不僅因為喪師失地,還夾有感情上的複雜因素——李元度本是舉人,當曾國藩辦團練時,他在貴州當學官,平生喜歡談兵說劍,此時便寫了一封數千言的長函,暢論戎機。曾國藩得信大為欣賞,招入幕府。咸豐五年,曾軍奉旨移軍江西,命李元度回湖南平江原籍,招募了三千人屯湖口,第二年移兵撫州,後來又移到張天師的老家貴溪,協助沈葆楨防守廣信府,而三千子弟兵,卻只剩下七百了。

咸豐七年,太平軍兩萬攻玉山,而李元度便以七百人迎敵,燒斷了浮橋,敵人無法渡河,由上游淺處涉水而過,包圍玉山。

李元度回城拒守,被敵軍連續不斷地攻了兩晝夜,他在城頭親自督戰,左頰還中了子彈,負傷不退。而敵軍忽然罷攻,仔細查察,發現地面下有雜聲,知道又在挖地道了。於是,相準了地方,先挖一條壕溝等著。地道挖通,太平軍恰好自投羅網,亟亟退去,而李元度已按下伏兵,以寡擊眾,打了極漂亮的一仗,廣信府轉危為安,也就因為這場戰功,得由知府以道員記名,並加按察使銜,賜號巴圖魯——滿州話“勇士”之義,此後又以應援浙之功,放了實缺,是浙江溫處道,但浙江的官卻一直未到浙江效力,為此,浙江前後兩任巡撫羅遵殿、王有齡對曾國藩頗有怨言。

曾國藩對李元度的期望甚殷,而且有意助他成大功、立大業,首先奏調他為皖南道,皖南道本名徽寧池太廣道,慈禧太后的父親惠徵就當過這個官,是有名的一個道缺,照例加按察使銜。

其次當曾國藩出奏之時,曾有一封長信給李元度,所作規劃,可見愛重之意。

入皖南膏腴之地,大有可為。頃已奏閣下調補斯缺。明年國藩有維揚之行,此四府一州者,敬以相屬。大抵地方事,閣下主之,軍務事季高主之,升遷舉劾,則兩公商辦。

由此可見,在曾國藩心目中,是以李元度與左宗棠相提並論的。不僅如此,在感情上,對李元度也有偏愛:閣下不赴浙履任,浙人避免怨閣下而兼及不佞。然僕以貴部守寧國之名城,而以左、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