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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來意味深長,陳世發果如所言。喝口酒,微微喘息著,等待劉不才發話。

“陳先生,你想買這些槍,總有些別的道理吧?”

“不錯!”陳世發答說,“我有別的道理。”

是何道理,只有劉不才自己去猜。這就有了進言的餘地。

但操之過切,亦非所宜,不過問了這句話,如果沒有個交代,顯然也是欠聰明的態度。因而點點頭說:“我猜想你總有點別的道理。你不告訴我,我也不必問,日久天長,你總會讓我知道的。是不是?”

“是的。等把事情辦好了,我還是要跟你商量。”陳世發略停一下又說:“劉先生,上海夷場上訊息靈通,我想請你替我打聽一個人。”

“哪個?”

“翼王。”陳世發憂鬱地說,“早先我聽說他在廣西,無糧無餉苦得很,好些人都拉著隊伍,投到忠王這裡來了。現在不知道他到底在哪裡,劉先生,務必請你替我打聽個下落出來。”

他這番話,也就表明了他的意向,心存故主,想投奔了去。照此看來,陳世發倒著實是個有血性的俠義男兒,自己跟他既有這段不平凡的遇合,好歹要在他身上盡一番心,才是做人的道理。於是他很鄭重地答應:“我不知道打聽得到,打聽不到?總歸一定當樁大事去辦,這趟打聽不到,我托出人去,遲早總有確實資訊。”

“重重拜託!”陳世發舉一舉杯說,“劉先生,遇見你,實在是我走了一步運。”

“但願如此!但願你脫運交運!”劉不才隱隱約約地,希望能點醒他。

***第二天一早,劉不才辦好“揮紙”,交給小王,陳世發本想替他弄匹馬,倒是劉不才不願,因為這時候的馬是極珍貴之物,遇上不講理的長毛,硬奪了去,反害他要長途跋涉,不如坐船的好。

“陳先生,”劉不才自覺不須再如以前那樣顧忌,率直地提出要求,“我想送他一程。”

“隨便你。或索性你也辦一張‘揮紙’,跟他一起到嘉興走一趟。”

這不太妙了!但轉念自問,在陳世發會想,有沒有這個必要?沒有。那就不宜造次,因而笑笑答道:“不必!無緣無故去走一趟,有啥意思?”

於是劉不才送小王上船,卸下一個刻著名字的“田黃”戒指作信物,囑咐他到嘉興去找孫祥太。同時,說明他們是換帖弟兄,所以關於劉不才的情形,對孫祥太無話不可談。他要告訴孫祥太的只有兩句話,第一,轉告朱家放心,不日可以到上海;第二,孫祥太在這半個月中,千萬不要離開嘉興,同時為朱家眷屬準備一條坐船,隨時要用。

***第二天中午時分,小王原船回到金山衛。對陳世發自有一番假話,說埋在嘉興的一批槍械,損壞得出乎意料,原以為經過整理仍舊可用,誰知鏽得竟無可措手。

“那就算了!請你們兩位明天就動身吧。”陳世發很明快地說,“但願你們回來就有東西帶來。我的東西是現成的,劉先生,你可以抄個單子帶去。”

東西很多。字畫目錄還比較省事,首飾要檢點數量、鑑定品質,一枝珠花是多少粒珠子,大的多少,小的多少?大到如何,小到如何?光采又怎麼樣?都須一一檢點。陳世發倒很大方,先請小王來幫忙,後來索性走了出去,都交給劉不才了。

這時候小王就可以談他的嘉興之行了。他說他是在一座尼姑庵裡跟孫祥太見的面,這使得劉不才大感興趣,嘉興有許多妙齡尼姑。照孫老大說,當家師太是他的堂姊。

“那,他為什麼住在尼姑庵裡?”

“我也奇怪。”小王答說,“先到你所說的那家茶店去打聽,有個很漂亮的小夥子問我的來歷,我說孫老大的把兄弟劉三爺託我來看孫老大,當面有話說。同時拿戒指給他看,他說他認識這個戒指,不過一時還不能帶我去。找了個人陪我吃飯,直到下半天才帶我到庵裡。孫老大的樣子好像在避什麼人似地。”

這幾句話讓劉不才相當不安,他想起孫祥太在幫中的糾紛,似乎有人尋仇,所以行跡如此詭秘。但這話不便跟小王談,談亦無用,只好先放在心裡。

“兩件事我都告訴他了。他亦問起你的情形,談了好久,他說,朱家很平安,就是記掛你。至於備一條船,方便得很,隨時都有,不過這半個月當中,他或許要離開嘉興。如果你在五天之內去接朱家眷屬,可以見得著面,不然,可以找他的一個徒弟,名叫葉振峰,自會安排一切。”

“嗯!”劉不才皺著眉說,“最好五天當中能料理清楚。我們明天早點走,一商量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