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蔡元吉問:“是怎麼說?”
“有楊二哥出面來,事情一定可以談成功,我就不會好心不落個好報,豈不該高興,”
“這位,”楊二指著劉不才問,“說的什麼?我好像沒有聽清楚。”
“剛才不是跟你談了嘛,人家是抱著破釜沉舟的決心來的。”
“是的。”劉不才說,“我到了這裡,才知道人家猜得有道理,我倒好像太相信了朋友了。這些話不必去說他,在楊二哥面前,說了就不夠意思了。”
這些語意曖昧,不知所云的話,沒有一個能聽得懂,楊二隻猜出一點意思,劉不才很看重自己,而且很願意交朋友。
同時他也覺得劉不才是個世故熟透的外場人物,這個人可以交,然而要些本事,一無長處的庸才,他是看不上眼的。
有了這樣一個想法,楊二便處處要逞強顯能了,口講指劃,從淮軍的程學啟,批評到已死的譚紹光和長毛中公認的悍將陳炳文,說得他們一無是處。只是對李秀成卻還保持相當的敬意。
他的話當然也有些見解在內。然而真如上海夷場上所說的“開口洋盤閉口相”,話一多了,底蘊盡露,肚子裡有些什麼貨色,都讓劉不才掂出斤兩來了。
席間都是些閒話,王錫馴急在心裡,一言不發,反倒是蔡元吉忍不住了,“談談‘那面’吧!”他特意提一個頭,希望言歸正傳。
“不忙,不忙。”劉不才看準了才二十六歲的蔡元吉為人老實,因而喧賓奪主地自作主張,“回頭我跟楊二哥靠煙盤的時候,細細斟酌。”
於是酒醉飯飽,“開燈”談心,楊二等十六筒鴉片煙抽過,精神十足,抱著把乾隆窯五彩的小茶壺開始談到正事。
“劉兄,你行幾?”
“行三。”
“那就是劉三哥。”稱呼一改,更顯親熱,劉不才身子往上縮一縮,弓起了背,將頭靠得極近,聽楊二低聲說道,“彼此一見如故,我倒要請教,劉三哥,你這樣子熱心,貪圖的啥?”
“做生意啊!”劉不才答道,“舍親朱觀察是杭州人,從前王中丞在世的時候,他是浙江官場上一等一的紅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