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看到無盡的悲傷和疼痛。
我醒醒神,趙大人怎麼可能悲傷?再仔細看過去,果然,他眼神裡全是冷傲,搞不好純是我眼花。
趙大人不管我表情多扭曲,低頭看看錶說:“下班了,走,領你去個地方。”
“哪啊?”
“去了就知道。”
“搞這麼神秘。”
車開了不到半小時,進了個典型的武漢小區。房子老式,但是樹非常多,茂密高大,樹尖比六層樓還高很多。我是個植物盲,認不出這是什麼樹,但看起來真的很好看。
下了車,趙秉均從後備箱裡拿出兩箱橘子,讓我抱一箱跟著他上樓。走到三樓,他熟門熟路的拿鑰匙開了門。我到這時都沒反應過來,等一進屋,我就傻了。
沙發上坐著一對老爺子老太太,應該說是小老爺子,小老太太,也就五十歲的樣子。兩個人看上去都很和善,滿臉慈愛,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趙秉均把橘子放下,對著我說:“林西,這是我爸,我媽。”又轉過頭跟他們說:“爸,媽,這是林西。”
我石化在玄關口,手裡的橘子都忘了。這個混蛋,怎麼連個招呼也不打啊!空氣都靜止了,我眼神發直,腦袋發麻。趙秉均在旁邊捅了我一下,我才好容易反應過來,趕緊顫抖著,跟小老爺子小老太太打招呼:“叔叔好,阿姨好……阿姨?”
這個小老太太咋看上去這麼眼熟?這不是上次說迷路讓我領路結果根本沒那條路害得我折騰到天黑才回去被趙大人恐嚇的那個小老太太嗎?!
小老太太一臉善良祥和地看著我,微笑地點頭說:“小林,你也好”
我立刻從後衣領冒出一股寒氣……
趙大人終於接過我手裡的箱子,把我領進了屋。我手腳僵硬,頸項強直,已經嚇得面無血色。你老人家這是什麼意思啊?想我被你爸媽切絲、剁碎、磨粉、餵雞嗎?
趙大人幫我拿拖鞋,趁機在我耳邊悄悄說:“沒事,他們當你是我同事。”
這句話可算讓我能正常呼吸,我長出了一口氣,坐到旁邊的小沙發裡,規規矩矩地陪老人家聊天。小老太太好像根本不認識我的樣子,拉著我噓寒問暖。
“小林啊,武漢的天氣習不習慣啊?”
“習慣。”我都呆了八年了,能不習慣嗎。
“這兩天溫度低,你覺不覺得冷啊?”
“不冷。”就是比我家冷點。
“武漢的辣你吃的慣嗎?”
“還行。”比不上你兒子,但也不錯。
“工作忙不忙啊?”
“不忙。”不過前幾天差點累趴下。
“我們家秉鈞對你好不好啊?”
“很好。”
嗯?我剛說完,險些被這個問題嚇死,趕緊咳嗽兩聲,喝口水,藉機謹慎地觀察小老太太的表情。好像沒問題,她還是笑眯眯的。儘管我總覺得她和她兒子一樣,也是滿心狡詐,但這非常可能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再看小老爺子,也一副一家之長,慈祥和藹的樣子。我把心放回肚子裡,應該沒問題吧?這麼察言觀色,明察秋毫下去,我要得精神病了。我還不想進六角亭,儘管聽說這家精神病院條件還不錯。
晚飯好了,兩位老人家很熱情地把我帶到餐廳,還讓我坐他們旁邊吃飯。我行屍走肉地跟著他們吃了點東西,味道應該不錯,但是我完全沒心情沒胃口。老人家問什麼,我就回答什麼,絕對不主動挑起話題,恨不得變成隱形人,誰也看不見才好。
席間,小老太太一直給我夾菜,小老爺子也時不時關懷一下,味道燒的好不好啊?合不合胃口啊?會不會太辛辣啊?
我努力吃掉碗裡的每一粒飯,全身的汗毛恐怕都豎起來。趙大人非但不幫我解圍,還跟老人家說:“媽,林西燒飯也不錯,哪天讓他做給你嚐嚐。”
小老太太樂呵呵地說:“那好啊,林西真能幹。這些菜是小阿姨燒的,下回我也下廚露兩手,看看咱們倆誰做的好吃!”
我聽了脖子都直了,還來!趙秉均,老子這回要死透腔了!
晚上回來,路上我一直沒說話,在心裡積累暴風驟雨。回到家一進門,我立刻跳起來抓住趙秉均的脖子,大喊一聲:“小樣,你死定了!”
趙大人伸手接住我,我衝力太猛,一下把他撞倒在地上。趙秉均“哼”的一聲,我心一緊,立刻擔心起來,趕緊問他哪裡撞疼了。
趙秉均一把按住我,讓我貼在他胸口。他心跳的很響,很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