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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部分

神通這些一流的劍客,我也有信心和他們一戰,因為決定勝負的是士兵的訓練,還有軍官、士官的經驗。可……”傷口已經不太疼了,之前每次親身參加激鬥後,許平都會覺得有一種在營中指揮無法帶來的興奮感,剛才的這次也不例外——這種感覺隨著許平位置越來越高已經好久沒有感受到過了,他又伸手握住自己佩劍的劍柄:“可是我總歸是武人,當有人羞辱我的時候,我仍希望能用劍來讓敵人償還,我終究還是希望能像前輩們一樣,在戰場上陷陣奪旗。”

“大人知道為何您統兵做不到多多益善麼?”許平的感慨讓周洞天不以為然,新軍對參謀劍術的要求也是得過且過,只要比徹底沒受過訓練的農夫強就行:“大人把太多的精力放在劍術上了,要是兵仙當年遇到胯下之辱時也像大人這麼想,那又會如何?”

“也未必就如何。”許平覺得以韓信士人出身,真殺個小流氓估計還是遊刃有餘。

“那就是小不忍則亂大謀了,反正大人您身負一軍之重,放在過去這就是諸侯了,”周洞天老調重彈,他見許平半天沒有進一步指示,就詢問道:“黃小將軍,大人真的要放過他麼?”

提出挑戰時許平確實是起了殺心,周圍的幾個部下對此都心知肚明,而且許平偷偷練劍一事也是對外嚴格保密,周通天他們這些心腹不止一次聽許平自辯道:將來在戰場上遇到對此一無所知的仇人時,要靠這個殺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剛才周洞天他們一看到許平拔劍出手,就很清楚他絕不會讓黃希文再活著走出這個營帳,不了許平最後卻讓人把垂死的黃希文送去軍醫那裡救治。如果把黃希文活著放走,那麼就不用指望許平劍術有所小成的秘密還能保住了。

“我剛才確實打算殺了他,”許平毫無隱諱地坦率承認道,不過當看到黃希文倒地不起時,許平發現自己終究還是下不去手:“若是他在一場公平的鬥劍裡死在我手中也就罷了,但今天我勝之不武,殺一個重傷在身、沒有還手之力的人又算什麼英雄好漢?”

周洞天打量著許平,就好像是在打量一個陌生人,他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懂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理論上至少是一方諸侯的大人了。“或許諸侯就是這樣千奇百怪的吧,”周洞天在心裡想到,自己也才二十歲出頭,從來不曾聽說過哪個諸侯會用這樣的年輕人做首席幕僚:“或許就是這樣變化無常的人,才能當得上諸侯吧。”

“大人,姓黃的那廝剛才也罵末將了,大人寬宏,可是末將可沒有大人這樣的度量,”沈雲從聽許平不打算下令,又看到周洞天和餘深河在對眼色,就冷冷的這樣說道。

“不行!”許平將手一揮:“絕對不許!”剛才看到黃希文倒地後,許平就發現自己還是狠不下心去殺黃子君的哥哥,也無法狠心去殺鎮東侯的兒子。

“大人,您是為了侯爺麼?”周洞天問道:“那您的秘密怎麼辦?”

“正如餘兄弟所說,金神通的劍術,我這輩子大概是無法趕上了,以後在戰場上和他狹路相逢的話,我記得抱頭鼠竄就是了。”許平哈哈一笑:“保住這個秘密也沒啥用的,既然如此又何必壞了我自己的規矩呢?”

……

掙扎著離開闖軍的軍營,黃希文和其他被釋放的戰俘一起踏上了歸途,和許平的那一戰後,黃希文始終一言不發,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那場決鬥。

“一個市井之徒,總共沒有握過幾年劍柄,”每次想到那場決鬥時,黃希文就會感到胸口憋的喘不出氣。作為鎮東侯的兒子,在戰場上被一個平民出身的人擊敗,在兵力相當的情況下被這樣出身的一個人打得差點全軍覆滅,這本來就讓黃希文難受得胸口好像要爆炸開一樣,而決鬥的失敗更是火上澆油:“我五歲就開始學劍,別說農民市井,就是一般的將門都遠遠不是我的對手……我父親的武勇蓋世無雙,可一個半路出家的人,我不但沒能三劍取下他的首級,反倒讓他和我拆了這麼多招……”黃希文還記得自己當時諷刺許平的話:“他連我妹妹都打不過,我妹妹都能五劍之內把他打得滿地找牙,我竟然被一個打不過女人的人打了……”

離開闖營的第二天,滿腹怨氣的黃希文病倒在軍中,賀飛豹在這次戰鬥中被打斷了一條腿,痛昏過去之後被俘,是赤灼營僅存的指揮官,現在則是軍中除去黃希文以外的最高階將領。

賀飛豹留著和他父親一樣的絡腮鬍須,他抱著聲聲咳血的黃希文,大哭起來:“黃兄弟,黃兄弟,你要堅持住啊。”

當夜,黃希文帶著滿腹懊惱傷發死於軍中,至死仍是一句話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