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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部分

軍被攻擊,就心驚不已,只恐他們被轉瞬擊潰……不久前在山東,賀兄弟仍大言不慚,說消滅許平易如反掌,金兄弟也報喜不報憂……”

回憶著今天看到的闖軍,楊致遠一聲長嘆,又提起筆來:“大人明鑑,屬下在新軍中已經看不到當年長生軍的影子了。老兄弟們總是言必長生軍當年如何如何,可是他們已經不記得了,長生軍並不是靠我們打贏的,長生軍的根基並不是他們,不是我,甚至也不是大人您,而是一個個和建奴誓死周旋計程車兵……今天,新軍中的人所圖,不過升官發財,他們在後方有著嬌妻美眷,有著萬貫家財,若是對手如山東叛賊這般,他們尚有奪取富貴的勇氣,若對手是闖營許平這樣的,就多有自保之心。”

鎮東侯從未稱新軍為長生軍過,猛然之間,楊致遠有一種感覺:那就是或許建立新軍是和鎮東侯的目標背道而馳的,他繼續寫道:“反觀闖營之兵,他們人人深知勝敗與他們息息相關,關乎他們的父母、妻子的安危,就好象我們的長生軍一樣……今日一戰中,屬下看著對面闖賊那熟悉的軍制,還有他們身上再熟悉不過鬥志,恍惚中曾感覺並非是在指揮長生軍作戰,而是在與長生軍作戰……”

寫到這裡,楊致遠本應向鎮東侯彙報他的進一步作戰計劃,以及給開封解圍、拯救賈明河的構思,但楊致遠卻遲遲無法落筆,他根本沒有信心去進攻許平的堅固營壘,今日之後,許平勢必會更加謹慎,想進行一場條件有利於明軍的野戰實在是太難了。楊致遠一直枯坐到黎明前,墨幹了又磨,磨了又幹,始終無法完成這封信。

月亮正落下山澗,烏鴉開始發出喧囂,這聲音透過黑漆漆的夜幕,傳入燭火搖曳的楊致遠中軍帳中,楊致遠怔怔地聽著這好似在感傷明月不再的嗚咽之聲,良久後突然提筆下來最後一句話:“大人,屬下月落烏啼。”

……

次日,許平接到楊致遠的挑戰書,他仔細看了一遍後下令帶使者下去好好招待:“我這便回信給楊將軍。”

使者下去後,孫可望、李定國都問道:“大將軍要迎戰麼?”

“當然不迎戰。”許平不假思索地答道,他打定主意不與新軍進行一場消耗戰,而在楊致遠的指揮下,許平估計一戰決出勝負的可能性不大:“我軍也很疲憊,勝負參半的仗我是不會打的。”

嘴裡一面說,許平一面動手拾起筆開始回信,他並沒有在紙上寫字,而是畫起畫來。見到許平這個古怪的動作後,闖營將領紛紛湊近過來看,見到許平畫的東西后,眾人中多有不解,也有幾個則哈哈大笑起來。

許平微微一笑,接著就在自己的畫下面提上了一段詞。

周洞天樂不可支地說道:“大人琴彈得不錯,但這丹青之術還有待練習。”

“我本來就沒有學過丹青,”許平笑著把題詞寫完:“所以要加上這段,免得楊將軍誤會。”

餘深河看得連連搖頭:“大人,您也是一軍數萬之主,怎麼好這樣回信?”

“覺得我太輕狂了麼?”許平寫完字,把筆擲回桌面上的筆筒中:“是不是又要說什麼我們已經是一方諸侯,要穩重沉靜?”許平取笑了一句,道:“我才二十三啊,這個時候不輕狂更待何時?等七老八十了輕狂不起來的時候麼?”

把信收好放進函內,許平環顧周圍:“我仔細想了想,也不必急於退兵,闖王即將在朱仙鎮迎戰左良玉,我們在這裡拖住楊將軍,讓他不能去增援楚軍。等闖王擊破左良玉後,就該楊將軍主動退兵了,我們再去取開封不遲。”

孫可望聞言說道:“若是闖王落敗,我們該怎麼辦?”

“就憑左良玉,我不信闖王會輸給他。”一天下來,許平就打探到了新軍不少情報,附近的河南百姓多同情闖營,許平的情報工作展開得十分順利。昨天心慌意亂之下,許平不由得擔憂新軍埋伏著更多的兵馬,現在已經搞清楊致遠手下確實只有七營兵力,許平連營形成犄角之勢,不再擔心會被新軍迂迴包抄。

孫可望不依不饒地追問道:“若是闖王萬一輸了怎麼辦?”

“那我們再退兵回開封也不遲。”在河南的土地上,許平不擔心本方的機動力,就算不在開封附近新軍在情報、地理上比許平差得也不是一星半點:“要是闖王贏了,新軍退兵就意味著放棄開封和山嵐營,楊將軍以下人人對此心知肚明,我估計他們會有些心浮氣躁,說不定還能被我們抓到些機會。”

眾人對這樣的安排沒有什麼異議,許平讓人把楊致遠的使者帶回營中,把回信交給他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