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攻打官兵,立刻出發。”
“遵命,大人。”周洞天答應一聲,接著問道:“大人到底怎麼看這件事?”
“這件事並不是第一次發生。如果周兄弟你看過王在晉王尚書寫的書,那麼對此就絕不會感到奇怪,不過顯然楊文嶽他是沒有看過的。”許平淡淡地評價道:“王在晉與朝臣們多有不合,和侯爺的關係也不太好,據我聽說的,一開始侯爺對他的才能還頗有貶低,但後來卻完全改變了看法。得知侯爺對他都高看一眼後,我專門去找到了王在晉的書,仔仔細細地看過一遍。”
周洞天確實沒有看過:“還請大人明示。”
“那是天啟五年的時候,當時的遼東督師孫承宗打算出兵攻打建虜,就在兵發遼東前的三個月,關寧軍大譁,劫持監軍、毆打官吏,他們的理由就是馬料銀不足,很多戰馬都吃不飽。當時孫承宗、喻安性、袁崇煥都張皇失措,這三個人東挪西借湊了一大筆錢來補發馬料銀。當時他們在忙亂之餘還頗以為喜,認為士兵畢竟是愛護馬匹,說明士氣可用,也以為此戰必定能獲勝。”
周洞天已經從邸報上得知了楊文嶽的反應,和許平剛剛提到的基本吻合:“楊文嶽似乎也是這麼看的,他也說直隸軍計程車兵珍視武備,比其他軍隊強得太多了。”
“王在晉可不這麼看,得知此事後他立刻上書天啟皇帝說此戰必敗。王在晉有言:這些馬匹都是國家所有,士兵們絕對不會有絲毫愛惜,而且如果軍官不嚴加監視的話,普通士兵只會貪汙馬料銀而根本不會把錢花在馬匹身上。至於國家的戰馬會不會餓死,士兵們完全不放在心上。”
周洞天凝神思考片刻,問道:“那王在晉是不是這樣看這件事——就是士兵已經聽到要進攻的風聲,所以打算以此為藉口再勒索一筆錢,準備在開戰前跑路?”
許平點點頭,差不多就在王在晉發出斷言的同時,關寧軍就迎來了耀州大敗:“正是如此,王在晉就是這麼斷言的。”
“王在晉認定這種譁變說明官兵士氣已經低迷到了極點,而且他們正打算逃跑?”
“不錯。”
“那麼孫承宗那仗打起來了麼?結果如何?”
“一觸即潰,耀州一戰近兩萬官兵被消滅,而慘敗後,還沒有渡河的其他軍隊也趁機逃跑,數萬潰兵一直從錦州逃進山海關才算收住腳步。十二萬關寧軍逃散過半。剩下的不過五萬多人了,還都是留在山海關和寧遠等地未曾離開堡壘、營地,沒有機會逃跑的。”
“卑職明白了。”周洞天覺得若不是許平自己讀過王在晉的書,這次的機會就可以錯過了,他微微有些不滿地抱怨道:“怎麼新軍教導隊從來不曾提到這個例子。”
“第一,這種事根本不會發生在新軍裡;第二,新軍教導隊研究的內容,並不是如何同明軍作戰;最後的第三嘛,”許平臉上也有些無奈之色:“固然孫承宗對軍事是一竅不通,但侯爺一向很敬重他的氣節為人,所以這些事情自然也就不願意提嘍。”
既然明軍從上到下已經打算逃跑,那許平就不打算守株待兔,之前被他引為借鑑的耀州之戰,後金軍並沒有主動出擊,所以繳獲的多是過河的那批明軍的物資。而許平則胃口更大,他計劃直接渡河攻擊軍心浮動的直隸軍,若是趁他們還沒有帶著軍餉逃散前將其擊潰,那麼明軍的儲備自然盡數可以獲得。
“我軍和新軍鏖戰兩個多月,糧食、火藥幾乎消耗一空,生鐵、布匹也都急需補充。”許平還沒有動用從蒲觀水那裡繳獲的糧食,這次直隸軍抵達黃河北岸後,闖營增加了巡邏、偵查,而且還把不少部隊調去防備,這又進一步加劇了物質的消耗速度:“早一天打垮楊文嶽,我們也能早一天安心,大軍一天到晚駐紮在外實在太花錢了。”
……
站在開封城頭的汴軍士兵劉崗,滿腹憂愁地望著城外的闖軍。河南巡撫高明衡已經下令,動員全城百姓協助防守,每家每戶都要出人,作為家中的長子,劉崗義不容辭地承擔起這個責任,大半年以來,無論風吹日曬,劉崗都兢兢業業地呆在城牆上的崗位上。長期以來城外的闖軍始終圍而不攻,可劉崗的熱情和警惕心卻始終沒有一絲消退,更沒有絲毫叛變投敵的念頭。
半年來劉崗不但盡職盡責,而且多次自告奮勇報名參加各種危險的任務,比如從開封城送信去城外山嵐營所在的稜堡,或是黑夜潛出城外當暗哨等等。尤其是後一個任務,萬一闖軍真的趁夜偷襲,那劉崗幾乎不可能逃生——暗哨的作用就是發出訊號給城牆上的守軍示警,但一旦暴露,那也肯定會立刻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