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中的盧的名聲在江北流傳得很廣,但鬱董卻一點兒也不在乎,吳維的話讓他陷入矛盾中,幾經權衡危險和收益,鬱董把牙一咬:“先生說得是,所謂富貴險中求,我鬱董不能總過著這種仰人鼻息的日子。”
鬱董和吳維商量一番後,立刻召集全軍,帶著手下直奔毫州。到了毫州城下時,城內早已經亂成一團,附近的江北軍逃散一空,沒有一支軍隊膽敢來保衛毫州這個顯眼的地方。闖軍連連出擊訊息傳來,守城的毫州兵一鬨而散,把城門大敞著就逃之夭夭。衙役們也紛紛離開崗位躲回家中。有錢的人家更搶奪車輛,爭先跑出無人把守的毫州城門奪路而逃。
守官正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見到鬱董帶軍前來之後真是喜從天降,帶著剩下的官員跪迎在縣衙前。頂盔貫甲的鬱董連忙把守官從地上拉起來,一拱手甕聲甕氣地說道:“本將乃是朝廷任命的毫州指揮使,寧死不去,這便帶著兒郎們上城殺賊。至於給將士的獎賞、酒食就有勞大人了。”
因為守土有責而不敢棄城潛逃的亳州守官,聽到鬱董這番後感動地眼淚一下子湧出來了,頓時感到又有了活命的希望:“疾風識勁草,鬱帥……”
鬱董衝著守官抱拳,口中只稱:長久來仰仗南直隸提供軍需,供養他手下這些兒郎,無以為報只有前來共赴危局。
地方官吏當然聽的是又感動又慚愧,這段時間來他們沒有少給鬱董和他的手下白眼。
但不等他們多感動一會兒,隨著鬱董一聲令下,汴軍就把毫州四門緊閉,然後統統用木板釘死,再堆上大石堵住;在衙役的幫助下,汴軍把靠近城牆的民居統統拆除,木料和磚石運上城牆,其餘的放一把火燒光,但凡有敢靠近城牆的人立斬無赦;毫州城內的大俠、少俠們經縣令證明後,帶著他們的弟子一起上城協助防守;壯丁搬運完物資後被嚴格看管在城中空曠處,坐在地上嚴禁擅自走動;百姓各回各家不許外出,手持火把的汴軍兵丁四下巡邏,但凡有人在家中高聲喧譁一律放火燒死。
嚴陣以待的汴軍一直等到日頭偏西,才看見姍姍來遲的闖軍。這次趁著年三十奇襲,孫可望一口氣掃蕩了毫州周圍的幾個江北軍大營,抓住一萬多俘虜,繳獲大批糧食、火藥,至於為過年準備的豬羊還有米酒,更是不計其數。孫可望帶來的民夫不夠多,現在連俘虜都用來搬運物資。闖軍被超出預料的收穫拖累,所以直到現在孫可望才帶著親衛趕來毫州城下。
見到闖軍的大隊人馬後,鬱董把寶劍一揮,毫州城上頓時就是銃炮齊鳴,每個人都竭力把手中的火器儘可能快地發射出去,為此他們連彈丸都不裝填,只是一個勁地放空槍、空炮;城牆後被組織起來的人手則拼命地敲鑼打鼓,百姓家的鞭炮也被取出來盡數燃放。
一千五百名闖軍靜靜地停在毫州城上的火器射程之外,他們的統帥孫可望側耳聽著一里外毫州城的響動,又看看城樓上騰起的大團硝煙,搖頭道:“雖然有些是鞭炮,不過火器確實不少,城內至少有好幾千官兵。”
孫可望明白鬱董想表達的意思,見事不可為,孫可望就下令回師。聽說立刻就回歸德府過年,一千五百名闖軍歡聲雷動,興高采烈地掉頭向北,官兵齊聲唱著歌,步履輕快地遠離毫州而去。
毫州知縣還不知道闖軍已經退去。呆坐在縣衙內的縣太爺聽到銃炮聲大作,低著頭閉上眼睛一個勁地念佛:“菩薩保佑,菩薩保佑,菩薩保佑……”
縣太爺也不知道自己唸了多久,直到被一個衝進來的僕人興奮地打斷:“老爺,大捷啊,官兵大捷!闖賊被我們殺退了!”
“真是菩薩保佑啊!”縣太爺熱淚盈眶,跟兔子似地從座位上蹦起來,提著官服的袍角向門口奔去:“我要立刻趕去恭賀鬱帥。”
鬱董笑眯眯地接受了縣令的道賀。他心中大定,目視著空曠的遠方在城頭堅持到天黑。太陽落下後,汴軍立刻開始燃放爆竹、敲鑼打鼓,朝著空無一人的城下亂放火器。
站在鬱董身後不遠處的縣令被槍炮聲驚擾得心神不安,忍不住問道:“鬱帥,這是何意啊?”
“大人有所不知,這乃是防範賊人趁夜偷襲啊。”鬱董的心情不錯,就對周圍解釋起來,城上如此熱鬧,便可讓潛伏在暗處的闖軍知道官兵戒備森嚴,無隙可趁。
大家頓時心悅誠服:“鬱帥兵法嫻熟,果然是名不虛傳。”
這頓年夜飯鬱董吃得極其暢快,毫州剩餘的縉紳都不呆在家中與家人團聚,而是紛紛趕來向鬱董敬酒。但鬱董只淺飲兩杯,將其餘的一概推辭掉:“兄弟我雖然打退了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