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計劃的參與策劃者,也是執行者之一,他見許平始終不作聲便替他辯解道:“黑大人,您為什麼不聽聽百姓們的意思呢?”
不等黑保一答話,沈雲衝就跑到道邊,向路過的百姓高呼:“鄉親們,你們願意讓官府再回河南麼?”
“不願意!”
“我們不願意!”
雖然路上的百姓一個個步履匆匆,但每一個聽到沈雲衝問話的人都這樣回答。沈雲衝轉身緩步走回到許平和黑保一身前,他背後仍傳來河南百姓一陣陣的呼喊聲:“闖營的好漢們,殺官兵啊。”
“黑大人,您都聽到了吧。”沈雲衝問道,“在大將軍正式發下這個撤離的命令之前,我們就打算去和百姓們好好做個解釋。不過不等我們說明來意,聽說有有地方可能會來官兵後,這些百姓就紛紛西逃以躲避官兵。”沈雲從不客氣地說道:“黑大人,我們是順應民心啊。”
“我們在河南征糧抽稅,許兄弟你不是一直說是為了要打跑官兵麼?”黑保一不與沈雲從爭辯,質問許平道:“你不是一直說什麼這是合約關係麼?既然是合約,那你怎麼能不遵守,你不保衛百姓們的家,豈不是拿了錢不辦事?”
“我會辦事的,我也會遵守合約的。”許平突然張口說起來:“我讓軍隊幫助每一戶人家儘可能地帶上傢俬,而他們不得不留下的東西我也派人記錄下來,明年我們闖營都會加倍償還,他們的房屋我們也會給他們重建起來。”許平說完後平靜地看著黑保一:“黑兄弟可滿意了?”
“我不滿意!”黑保一大聲反駁道:“許兄弟你就是想得太多了,這人世不過是一場考驗罷了,你太在乎輸贏勝負了,官兵來了我們就去與他們拼死廝殺一場,若是真主讓我們贏,我們就繼續走我們的路;若是真主要召喚我們去見他,許兄弟你再怎麼斤斤計較也是無用。”
“在這裡的百姓,有很多是不信真主的,黑兄弟你難道想看他們下地獄嗎?”許平平心靜氣地反駁道:“難道黑兄弟你不認為,真主給你的使命就是保護善人、與兇徒作對麼?”許平講起他和黑保一逃亡路上的種種慘狀:“難道黑兄弟你就想著趕快去天堂享福,不願意在人世多待一段,不願意幫助別人了麼?”
想起發生在河南種種令人髮指的獸行,黑保一臉上的怒容漸漸褪去,自從許平把官兵圍困在開封以後,這裡的百姓確實生活好了很多,他看著逃難的人群,虎著臉對許平道:“要是到春天我們還不能奪還失地,他們就無家可歸了,也會耽誤了他們春耕。”
“是的,所以我們絕不能打輸,我們一定要打敗新軍,不僅僅為了我們自己,也為了河南的千萬百姓。”
黑保一離開了,看著他那漸漸遠去的魁梧背影,許平的參謀長周洞天有些擔憂地說道:“大人,真的要把裝甲營交給他麼?卑職擔心他會壞事啊。”
“你不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麼?”許平冷不丁地問道。
“道理?”周洞天莫名其妙地看著許平:“什麼道理?不管不顧地去與新軍血拼一場?如果可以這麼打仗,那還要我們做什麼?”
“我不是說他打仗的道理,我是說他的擔憂。”
“什麼擔憂?”周洞天滿臉都是迷惑。
之前許平已經和部下們詳細討論過對策,削弱新軍的最好辦法莫過於利用天氣。官兵前來百姓肯定會大量逃亡,但他們剩下的房屋會被新軍用來避寒,有了這些現成的建築新軍的日常工作量就會大減,不一定每到一處就需要砍伐樹木興建供全部士兵避寒的營房;百姓也不可能帶走全部的生活物資,而這些東西同樣會減輕新軍的負擔,降低他們對補給的需求。因此許平下令進行徹底的破壞工作,面對這種堅壁清野政策,那些軍紀敗壞、劫掠成性、受到貪汙、浪費的朝廷部隊很可能會直接崩潰。但以新軍的嚴格軍紀,許平估計這隻能削弱他們,讓近衛、西首兩營能夠與他們一戰。
“很多百姓,確實是本來就要逃亡以躲避官兵,還有隨之而來,被新軍保送回來的地方官府,但一定有一些百姓是不願意走的,雖然不多,但總會有一些人捨不得家產,想留下來碰碰運氣。”許平始終用百姓本來就會自發逃亡,闖軍的幫助讓這些逃亡的人不至於在路上遭遇飢寒:“但是現在,他們統統得走了,沒有人可以留下。在這個天氣裡在路上風餐露宿,無論我們如何小心,那些本打算留下碰運氣的人裡,總是會有一些人遭到不幸,而如果他們真的留下的話,或許新軍也不會把他們怎麼樣,畢竟現在沒有朝廷的文官督師。”
“那樣我們闖營計程車兵就會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