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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部分

好比……嗯,好比黃伯伯以侯爵之尊去和一個草民論交。”

“哦。”一開始黃石還聽得笑吟吟的,等最後一個理由入耳後,他的笑意漸漸淡去,在這個時代他總是有一種孤獨感:“我不打算殺他,我是想試試看能不能招安他和李闖。”

在這種軍國大事上,楊懷祖自認為沒有發言權,於是就打算閉口不言。

“你有什麼看法?”鎮東侯不打算放過這個後輩。

楊懷祖沉思片刻,開口仍是複述長輩的議論:“侄兒曾聽金叔叔說,闖營主弱臣強,許平勝仗打得越多,他和李自成之間的矛盾就越厲害,可以挑撥離間,如果他們反目,或許有人會接受朝廷的招安。”

“你認為他們會反目嗎?”鎮東侯仍步步緊逼,自第一次被任命為大都督以後,他發現別人就不願意在自己面前說話了,無論是大都督府的什麼會議,一般人張口就要先吹捧一番黃石的高瞻遠矚、豐功偉績。在等級森嚴的大明,年齡也是其中的一種,年輕人不會隨便對年長者說“不”字,等他年長後也絕不會容忍年輕人對自己說一個“不”字。

“不會。”在鎮東侯的堅持下,楊懷祖終於開口道:“李闖用兵並無多少值得稱道之處,與其說李闖強,不如說我們官兵太差了。”李自成的軍隊原本固然是武裝農民,但官兵其實也是一樣的性質,官兵相對闖軍的優勢不是素質而是裝備。

比如燧發步槍已經越來越普及,各地軍隊都急於裝備這種新式武器,不少明軍將領都願意花錢從南方購買。以前還偷偷摸摸的福建、廣東軍火商,現在已經開始明目張膽地大肆製造武器,比如江北軍中,現在就擁有很多燧發步槍。但是以黃石所見,效果非常不好,大部分江北軍士兵都是抓來的壯丁,之前沒有進行過任何步槍訓練,而且在軍營中也沒有受到過合適的訓練。結果,一旦真在戰場上遇到火槍射擊,士兵們就會變得張皇失措。

而李自成的軍隊相對經驗更豐富一些——他手下的將領更清楚該如何應付這種混亂,老兵也更多一些。而一旦引入新式的訓練手段,那麼就是十倍於敵。官兵這種武裝農民不會是許平的對手。

“但李闖和其他各路寇首不同,如張獻忠、羅汝才,詐降反覆、毫無信義,只有李闖寧可藏身荒山,也絕不接受招安。以前他被追得窮途末路,身邊剩不到百人的時候,都不肯靠詐降喘息一番,現在他手下這麼多兵馬,怎麼可能會真心投降?他是鐵了心要造大明的反。”

“說的不錯。”

“至於許平,我父親曾經私下說,他固然是對不起新軍,但新軍對不起他在先。”楊懷祖觀察著鎮東侯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道:“不知道是也不是?”

“你父親說新軍對不起他麼?”黃石問道:“何以見得?”

“我父親私下說過:山東一戰,許平救了很多人,數以千計的官兵因為他而得以活命,他對這些新軍官兵有恩……”

“戰場上馳援不算救命,這是軍官的職責,我給許平的軍餉是將軍而不是士兵,增援友軍是他的責任。”鎮東侯打斷了楊懷祖的陳述。

“可是其他人……”

“那是他們不對,但許平盡力救援友軍是本份。”

“既然黃伯伯這麼說,那就是了,”楊懷祖道:“但先父說,無論如何許平都不該叛出新軍,這是他對不起黃伯伯的栽培。”

“他什麼時候叛出新軍了?”

楊懷祖嘴巴張開一下子無法合攏,半晌才結結巴巴地提問,臉上還帶著驚愕不解的表情:“難道……難道……”

“許平去李闖那裡不是我安排的。”

“哦——”楊懷祖長出一口大氣,臉色恢復了正常:“那黃伯伯說——”

“是新軍剝奪了他的軍官身份在先,把他開除出了新軍,然後他以白身投奔李闖去了。”鎮東侯說道:“你看,並沒有化解不開的恩怨,不就是奪職是不是合理的問題麼?”

“可是,可是,他背叛了朝廷啊,而且……”

“是的,他是背叛了朝廷,這是他和朝廷的恩怨,剩下的我和他的私怨,我願意諒解他。”如果身邊是楊致遠而不是楊致遠的兒子,鎮東侯就會說得更露骨一些,不過現在他只是道:“而且我敢說,如果許平肯接受招安,朝廷是絕不會計較的。”

“黃伯伯,侄兒不是很能領悟您的意思。”

“哈哈,不錯,這說明你用心想了,不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在鎮東侯的多年薰陶下,楊致遠已經被培養成了一個大反賊;楊夫人是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