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側翼的叛軍人旗幟越來越多,有參謀認為繼續保持行軍縱隊就變得不安全了。而且連續不斷的槍聲讓明軍士兵也變得心情緊張,他們不由自主地放緩了腳步,紛紛把抗在肩上的武器放下來持在手中。
另一個軍官則建議將全軍分成四對,交替前進,讓最前面的一隊明軍首先停下腳步,在路邊立定,用火銃向叛軍回擊。
“那有什麼用,離得這麼遠,你們在打樹麼?”許平斷然否決了這個提議,他猶豫了一下,也沒有同意餘深河的建議,生怕這隊人會被拖住,反倒成為快速行軍的累贅。
“讓他們出來,如果他們敢衝出林子,那麼虛實就一目瞭然,如果他們不敢出來,我們就當是有蒼蠅在嗡嗡。”許平記得鎮東侯編寫的教材上有一句話:戰術就是透過各種手段迫使敵人服從我們的意圖。而許平絲毫沒有服從叛軍意圖的打算,他斷然下令道:“繼續保持行軍縱隊,全速前進。”
路旁的灌木叢林裡響起各種各樣的嘈雜聲,鑼聲、鼓聲齊鳴,還有響箭不時被射上天空,不知道其間埋伏了多少人,曹雲變得有些緊張起來:“大人,萬一叛賊突然殺出來?”
“不會的。”餘深河此時也看出蹊蹺:“再說曹兄你當他們是神仙麼?就算他們在林子裡埋伏著大部隊,又怎麼統一指揮,若是靠響箭指揮,這麼亂放豈不是自亂陣腳,若不是靠響箭號令上來亂戰,那他們就得出林佈陣再接受號令,我軍完全來得及反應。”
“餘兄弟說得很對,但並不是每個人都這麼明白。”許平看見士兵變得越來越不安,他們多日來連續苦戰,下面更流傳著八營新軍都被打垮謠言,被叛軍緊追不捨也是事實。許平知道部隊計程車氣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在這種騷擾下士兵走得越來越慢,越來越不能堅決服從命令。
“讓我來借一點士氣吧,堅守崗位,都不要跟我來。”許平撥轉馬頭,一夾馬腹從縱隊旁疾馳到隊尾,惶惶不安計程車兵們紛紛掉頭望著他們的指揮官。
“保持行軍縱隊。”許平從隊尾開始,大聲呼喊著鼓勵他的部下:“保持行軍縱隊。”
賓士在隊伍旁的許平離路邊的樹林更近,一側不停地響起叛軍零星的槍聲,許平在坐騎上昂首挺胸,把一隻手臂高高舉起,指向前方,一聲接著一聲高呼:“保持行軍縱隊。”
那些已經把武器端在手中,四下張望,一聽到火銃聲響就忍不住要彎一下腰計程車兵們,看著他們的指揮官從身邊躍馬而過,紛紛重新站直身體,向許平高呼著發出響應:“大人。”
“大人。”
“大人。”
許平縱馬沿著長長的縱隊來回跑了兩個來回,最後把坐騎停在前排一處槍聲和響動最密集的地方。
“籲——”許平撥動馬頭,讓自己背衝著叛軍制造出的各種喧譁,左臂穩穩地抬起指向道路的前方,在火銃和響箭的伴奏聲中,目不轉睛地注視著自己的部下們。
“大人!”
“大人!”
士兵們從他們的猶如雕像一般的指揮官前魚貫而過,紛紛舉起武器向許平致敬,然後大步向著這尊雕像手臂所指的方向前進。他們的胸膛重新挺得筆直,把武器穩穩地扛在肩頭,再也不去理會身邊的響動。
明軍的探馬已經衝出了樹林地帶,灌木林的邊緣漸漸和道路拉開距離,兩側大片麥田出現在明軍的視野裡。
“叛賊!”
接到探馬的報告,許平馳到軍前,黑壓壓的一片人影正從自己的側面逼來。許平掏出望遠鏡向觀察著敵軍,迅速作出了判斷:“這隊叛軍看來是季退思今天才趕到戰場的本部,人數大約有兩、三千人。如果剛才我們被他們遊騎的騷擾拖住了的話,他們就能趁機把我部迎頭堵住。我們也會有的麻煩。不過現在不行了,我部已經離開了林間狹窄地形。”
參謀們愁容滿面:“但是側翼有這麼多叛軍,我們不可能安全行軍啊。”叛軍和明軍的距離太近,在這種壓力下勉強行軍,很容易發生崩潰,就是運氣好沒發生這種事也隨時可能被叛軍追上尾巴。
“是的,我們得先把他們打垮。”許平回頭看看自己的部隊,士兵們也已經注意到正在逼近的狄三思部,從這些士兵臉上的緊張表情,許平意識到軍心再次發生動搖,很多士兵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腳步,而不是踩著鼓點前進,他們已經不想打仗了,只想快快離開戰場,而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全軍停步!”
許平再次大聲吆喝著,鼓點立刻停下了,而士兵們卻沒有,他們的目光沒有集中在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