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了北方的機密情報後,甚至提出許平可能會叛逃的假設,但趙慢熊對軍情司的分析沒啥信心:“許平做事一向不可理喻的。遠的不提,近的好比當初他費盡心力偵查福建仙霞關的部署,軍情司三天兩頭地報警,信誓旦旦說北方就是亂了他也要先打完我們,結果他二話不說掉頭就走。”
“如果許平真的投向我們……”黃乃明覺得應該以禮相待,這會給南明帶來很多政治上的好處,現在南軍的既定政策也是優待長生軍將領。
“那當然是好好款待,號召更多的闖軍將領倒戈。”金求德飛快地說道:“不過許平只要還活著……”
“他就是威脅,”趙慢熊替金求德補上了後半句話:“我們消滅李闖之後,只要許平還能呼吸,就會給我們潛在的敵人以幻想,會成為心存叛志的賊子的旗幟。”
“這個我當然明白,心裡有數你們不用總是提醒。”黃乃明示意二人不必繼續講吓去,兩個重臣對此總是喋喋不休:“公私分明,我是不會讓私人恩怨捆住我的手腳的。”
……
今天陳哲來來探望許平,山東防禦使沒敢把許平如何,這些日子他雖然被軟禁在濟南,但在院牆之內有完全的行動自由,除了不能出門看守對他也是有求必應。
“給大將軍賀喜了。”四顧無人後,陳哲面露喜色:“江南戰局不利,主上肯定要讓大將軍重掌兵權,說不定使者已經在路上了。”
“這又什麼值得稱賀的,我們在江南的老弟兄們一定是傷亡慘重了。”許平臉上並無絲毫高興的表情。
“這個……大人說的是。”今天陳哲還捎來了一罈好酒,打算為許平即將脫困慶祝一下:“大人這些日子悶壞了吧?讓末將陪大人喝幾杯吧。”
“是慶祝王師大敗,把浙江丟了個精光麼?”許平不客氣地反問道。
“唔。”陳哲無話可說,上次置身度外後,他一直心虛得很,這還是他第一次來探望被軟禁的許平:“那末將就陪大將軍聊聊天吧。”
無論是朝中的風雲,還是南方的戰局,許平都顯得沒啥興趣,陳哲說這些內容的時候許平哼哼哈哈地顯得心不在焉。後來陳哲發現許平倒是對奇聞軼事、八卦小道訊息顯得興趣濃厚,談到這些東西的時候立刻精神抖擻,尤其是回憶過往的趣事更是顯得談性十足。
“聽說齊公的女公子再嫁了,”陳哲對許平和黃子君的事情一無所知,他嘻嘻哈哈地說道:“直衛的軍服確實很帥,先是金神通,然後是小楊將軍,哈哈,早知我當年也設法去直衛了,誰知道不會是我得千金垂青呢?”
“嗯,不錯,”許平沉吟了一下:“還是把酒開了吧。”
……
“金求德!活膩了的人我見的多了,想不到金大人也是一個。”來人取下遮面布後,許平在最初的驚訝過後,感到怒氣和殺意從胸中猛然騰起,手指已經觸到了配劍的劍柄,他並沒有把衛士們喊進來——自己多年苦練劍術,不就是為了今天麼?
“許將軍,”金求德臉色有些蒼白,但口氣裡並無恐懼或是慌張:“老夫星夜前來,是想和將軍談和……”
許平低低哼了一聲,右手已經緊緊握住劍柄,正把佩劍緩緩地抽出劍鞘——莫不是這傢伙知道齊公曾經私下見過我?以為我是個好說話的?在沙場之外齊公就是打罵我也無法還手,甚至不好招架,但是你……
“王啟年和姜瓖叛變,此刻大同、太原應該也已經不保,插汗的幾十萬鐵騎正如洪水般湧入山西。”金求德急速地說道:“如果不是擔心許將軍不信,老夫也不用親身前來,這兩個叛賊私通北虜,要做石敬瑭,遣秘使來和齊公商議要南北夾擊貴軍,”金求德兩手一攤,進賬前他已經被許平的衛士取走了身上全部的武器:“許將軍殺老夫是舉手之勞,但是不能不信老夫的話,如果許將軍執意要攻打福建,那便是陷貴主於險境,陷北方黎民於苦海,許將軍苦苦相逼,不就是要老夫這條命麼?今天老夫引頸就戮,許將軍還有什麼非打福建不可的理由麼?”
已經抽出一半的劍又被插回鞘中,許平冷冷地說道:“我從未聽說這樣的訊息。”
“幾天之內,將軍必定能接到急報,”金求德信心十足地答道:“王、姜二賊在動手之前就派使者來和我們密商,那時貴主還矇在鼓裡呢。”
“這幾個月來仙霞關防線上抓獲貴軍數十個細作,全是閩人,將軍策反他們花費了不少心思吧?”金求德問道,許平沒有回答又是一聲輕哼,金求德繼續說道:“閩東全境到處都有貴軍的探子在活動,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