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這就是商人的同義詞。但是商人大多把錢貢獻給黨派和省議會,他們慷慨地把大筆的錢花在幾大黨中央、省卿院和總督府身上,就算沒有花光法律許可的百分之一份額也所剩無幾。剩下的一點點份額周圍,盤旋著比禿鷲還要多、還要兇狠的府、縣政界人物。這激烈的競爭常常導致人做出不明智的許諾,蘇大夫看見過很多同行向商人許下了遠超他能力範圍的諾言,拿到了錢,但是激怒了選民輸掉了選舉。蘇大夫一點兒也不同情他們,正是這種二百五讓他的生存環境變得更加惡劣,而蠢貨是無法斬盡殺絕的,當前一批人被淘汰後,更多的新人會填補上他們的位置,幸好現在商人們精明瞭很多,他們在白白損失了大批的錢以後,學會不僅要關心政客的諾言,還要關心他們實踐諾言的能力。經費和選票,蘇大夫行走在兩者之間的鋼絲繩上,現在他已經把妥協理解為中庸。
馮氏皮革行在廣州的分廠剛剛成立沒有多久,分廠的掌櫃笑盈盈地在門口迎接蘇大夫,稱他的大駕光臨讓這個新廠蓬蓽生輝——他也是皮革行的一個股東,在廣州擁有全權。私下來說,蘇大夫也和這位混得很熟了,平均每個月都能喝上幾次酒。根據蘇大夫幕僚的瞭解,這個廠的份額還有富裕,還能捐獻出一筆錢來,雖然蘇大夫不指望他們把所有的錢都捐獻給國民黨,也不指望對方將打算捐給廣州國民黨議員的錢都給自己,但是他希望至少能分到其中一部分。
這不是私人關係能解決的問題,而且蘇大夫也肩負有黨交給他的任務,現在他總是爭取一箭雙鵰,力求為自己爭取經費的同時完成黨派下來的事情,這樣還能從黨部那邊討到一部分經費——以前蘇大夫總聽說什麼政黨就像是一個師門,只要進去了就要跟著師門混,不問是非好壞地給師門壯聲色,而師門也會罩著你、提拔你。但加入國民黨後蘇大夫才意識到以前那些傳聞都是胡說八道,黨派就是一個大商會,裡面完全是赤裸裸的買賣和交易,政黨用政界的前途誘惑你,按著一分錢、一分貨的原則購買你的勞動和效力,根據你的成績發獎金——而黨派擁有的會計和精通算學的幕僚最多,沒有誰能算計得過黨魁,只有被算計的份。
和其他涉及軍火製造的商人一樣,廣東馮氏皮革行的願望是自相矛盾的,他希望廣東政府和議院購買更多的武器,但是他們希望能夠少徵志願兵,因為隨著志願兵不斷被徵用到軍隊去,工人變得越來越昂貴。以前有軍火商聯名請求國民黨提議:因為軍火廠是為國效力,所以應該提供優惠和補貼來保證軍火商的勞力,比如立法禁止招募具有軍火廠工人為士兵。
國民黨當然不敢提出這種議題,如果提出這樣的議案就會激怒其他行業、地主,雖然呂黨魁很想要軍火商的錢,但是他不認為有誰敢明目張膽地挑戰現行商法中的商業平等原則。
“我們可是為國效力啊,”說起三大黨都拒絕了軍火商的要求,馮氏皮革行的這位股東猶自憤憤不平:“是在為國效力!”
“國家並沒有要求你們效力,”蘇大夫以朋友的身份取笑道:“國家是在花錢買你們的效力。”
“花我們的錢!”軍火商指出他們一直在認真繳納廣東省稅和廣州地方稅。
“也花了我的錢,花所有人的錢。”
在新建的廠房裡,大批的銑削機床以前所未有的密集程度擺放在一起,軍火商領著蘇大夫參觀了一個又一個的廠房,其中一間放著三十臺車床,隆隆的機器聲迫使參觀的議員不得不衝近在咫尺的主人喊叫以完成溝通。
以前廣東的這種大型加工廠都位於河邊,福建也是一樣,商人們樂此不疲地修築了一個又一個的水壩,興建起越來越大、越來越沉重的水車,如同種樹一般地在海邊和河道兩旁植滿了風車。不過水力和風力依舊難以滿足工廠對動力越來越大的需求,無論是水力還是風力都相當的不穩定,幾十年來所有的商人都投入鉅額的資金,把最優秀的工匠集中在一起研究如何能夠讓水力輸出變得穩定,讓機床的車削效果變得誤差更小。這幾十年來,只要有人能解決這個問題,讓動力輸出變得穩定那他就可以一夜暴富,但是所有的人都失敗了。
與此同時,地主和農民對商人濫修水壩的行為同樣恨之入骨,三十年來是無休無止的明爭暗鬥,在官府面前扯皮、圍繞著水壩工人和農民展開爭奪戰和保衛戰。
這一切煩惱都隨著蒸汽機的出現而終止了,在南明最危險的永昌二年,齊國公宣佈新式的動力機完成了小型化和廉價化,齊國公在把這種價值連城的新式動力機介紹給南方最有實力的幾個機器製造商後宣佈放棄了他的專利權,把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