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沒想到,景軒要找的人跟楊藍一樣的面孔,但是眼見著景軒對楊藍的疏離,知道他是一個理智的,不會因為同一張臉影響了他的判斷。
楊藍想起,初見景軒時從他眼睛裡看到的莫名其妙的變化,他見到她的第一眼一定把她當做了他要找的人,可是空有一樣的面貌,她不是。
楊藍很好奇,那個冒充她的人真的跟她長的很像嗎?為什麼那個女子能走進景軒公子的心,而她卻不行?
兩國國書上都寫著東渚國師要迎娶的是歐陽銘藍,明明她才是歐陽銘藍,白紙黑字,她萌生了想做回歐陽銘藍出嫁的想法,這個婚事原本是屬於她的……
楊藍沒有聽清西門靖軒最後說的是什麼,目光呆滯的看著一行四匹馬奔去的背影,揚起的雪花朦朧了她的視線。
林馨兒已經出了“囚籠”回到國公府。長老代頒旨,賜歐陽銘藍公主之禮。雖無公主封號,堪比公主的尊貴。
國公府得此榮耀,並沒有讓歐陽振洋多看他這個“長女”一眼,因為他不得不要面對都城裡的各種傳言。
傳言說,歐陽大小姐被妖孽附身,專門來禍害人間的,先是毀了大皇子的未來,再讓二皇子犯錯,後又把閩王送到碧波島,致使祁冥國無主,現在又引來東渚征戰,危及祁冥國國土。
原本,莫曾夜還借歐陽銘月指認林馨兒是冒充的,但是為了給東渚國師有個“好”交代,三大長老將這件事壓了下去,不準知情人質疑歐陽銘藍的身份。
“其實,不管歐陽銘月的話是真是假,我都覺得你不是歐陽銘藍。”
歐陽銘錦倚著門框,看著坐在火盆旁悠閒的烤著火的林馨兒。
她的臉上永遠是淡然自信的,還時不時的透出一股子凌厲,歐陽銘錦從未跟她正面有過交鋒,不是沒有機會,而是不敢。
還未出手便認輸,不是武者該有的膽怯,但是歐陽銘錦就是不敢對林馨兒動手,在她的眼裡,林馨兒是無法看透,深不可測的,這樣的人令她在骨子裡畏懼。
她從哪裡來,到底是誰?
“但是現在,祁冥國需要我是歐陽銘藍。”林馨兒靠在軟榻上,半閉著眼睛。
她似乎聽到了西門靖軒的聲音。
快了,他快出現了……
她知道她是在他的逼迫下被放出的,她知道陶濤離開後一定會把她的處境告訴西門靖軒,她一定能夠獲救,所以在“囚籠”裡,她根本就不打算自救,明知西門靖軒近在咫尺,她想感受他的溫暖,感受他對她的愛,也想撒個嬌等著他幫她解決問題。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歐陽銘錦想知道,也想從她的身上更深入的瞭解冷言秋。
“我只是一直在等我的愛人。”林馨兒悠悠的道,唇角掛著幸福的笑意,手輕輕的放在腹部,不由的一顫,笑意緩緩散去……
“東渚國師?”歐陽銘錦說出來也有些不大相信。
國師,一個裝神弄鬼的老頭兒,大概就像祁冥國之前曾存在過的護法,原本是不會娶妻生子的,現在一個要娶一個要嫁?
“如果,冷言秋現在去了海外,回到青轅王朝,你會怎麼樣?”林馨兒睜開眼,看向歐陽銘錦。
“你把他送走了?”歐陽銘錦瞪大眼睛。
“你說可能嗎?”林馨兒問。
“不可能,現在海域守衛森嚴,海外的人進不來,陸上的人也出不去,否則海幫的人就不會去了東渚……”歐陽銘錦搖搖頭,忽然又瞪起眼睛,“但是你要嫁到東渚,難道你要帶著冷言秋從東渚離開?你一直都想離開,所以大皇子才毀掉大雕,斷了這條捷徑?”
“我是問你,如果冷言秋真的離開了,你會怎樣?”林馨兒沒有回答歐陽銘錦的問題,繼續問道。
“當年閩王離開都城,我只是留在莊上繼續習武,雖然我恨歐陽銘藍,也很在意他,但是我終究沒有追去,可若是再也見不到冷言秋,若是我知道他去了哪裡,我想我會不顧一切的去追尋他的。”歐陽銘錦恍恍惚惚的道。
似在回憶從前,也似在追尋冷言秋的身影,許多日子不見,在她記憶中的樣子還是那麼的清晰。
“此女心意可嘉,就是不知真的做起來如何?”
一道突兀的陌生男子的聲音把歐陽銘錦震了一下,他的口音跟冷言秋好像,跟他們師徒談話時是一種口音……
靠在軟榻上的林馨兒只覺得氣血上衝,耳畔迴音嫋嫋,這是隻有在夢中才能聽到的聲音……真的出現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