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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每天我在侍候它的時候,它除了教導我以外,還要問幾個與我有關的問題,我就盡我所能回答它。它用這種方法已經大致瞭解了一些情況,不過還很不全面。至於我怎麼一步步提高到能同它做更加正規的交談,說起來就未免冗長乏味了,不過我第一次比較詳細而有次序地敘述我身世的談話,大概內容是這樣的:我早已設法要告訴它,我跟大約五十個我的同類來自一個十分遙遠的國家,我們乘坐一隻比它的房子還要大的木製的中四容器在海上航行。我用絕妙的措詞把我們的船描述給它聽,又藉助於手帕,向它解釋風怎樣把船吹向前去。一次我們發生爭吵後,我就被遺棄這裡的海岸上。我往前走著,不知道身在何處,後來為那些可惡的“野胡”所困,還是它把我救了出來。它問我船是誰造的?我們國裡的“慧駰”

怎麼能把船交給一群畜生去管理?我回答說,我不敢再往下說了,除非它保證聽後不生氣,那樣我才能把以前答應要跟它說的奇事告訴它。它答應不生氣,我這才繼續往下說,告訴它船就是由像我這樣的人造的;在我旅行過的所有國家裡,在我的祖國也是一樣,我這樣的人類是唯一的統治者,也是唯一的有理性的動物。我到這裡以後,看到“慧駰”的一舉一動像是有理性的動物,就感到非常吃驚,這就彷彿它或者它的朋友在一隻它願意叫做“野胡”的動物身上發現有幾分理性時也感到吃驚一樣。我承認我身上各處都像“野胡”,可我無法明白它們的本性竟這般墮落、兇殘。我又說,如果我命好還能回到祖國去的話我一定會談及在這裡旅行的情況(我是決定要說的),大家都要認為我說的事屬於“子虛烏有”,是我自己腦子裡憑空捏造出來的。我雖然對它自己、它家人、它朋友都非常尊敬,同時它也曾答應不生我的氣,但我還是要說,我們的同胞難以置信,“慧駰”竟能做一個國家的主宰,而“野胡”卻是畜生。

第四章

“慧駰”的真假概念——主人反對作者的說法——作者更為詳盡地敘述自己的身世和旅途經歷。

我的主人聽了我的話後,臉上露出十分不安的神色,因為“懷疑”或者“不相信”在這個國家沒有人知道是怎麼回事,碰到這樣的情況,居民們都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我記得,在我和主人關於世界上其他地方的人的人性的許多交談中,我有時也曾說到“說謊”或者“說瞎話”,它很難聽懂我的意思,儘管它在別的方面有極強的判斷力。它是如此論證的:言語的作用是使我們能彼此瞭解,還有就是使我們對事實的真相獲得瞭解;好了,如果一個人無中生有,言語的那些作用就被破壞了,因為我不能說是瞭解了對方,也就永遠不能知道事實的真相,他搞得我把白的當成黑,長的認作短,簡直比無知還要糟糕。這就是它對於“說諜”這種本領的全部看法,而我們人類對此早已瞭解得一清二楚了。

閒話少說。當我斷言在我們國家“野胡”這種動物是唯一的統治者時,我的主人說那是完全出於它意料之外的。它想知道,我們這兒有沒有“慧駰”,它們又做些什麼工作。我告訴它我們多的是;夏天它們在田野裡吃草,冬天就養在家吃乾草和燕麥;做僕人的‘野胡’替它們擦身子、梳鬃毛、剔蹄垢、餵食料,還給它們鋪床。“我非常明白你的話,”我主人說,“很顯然,從你所說的一切來看,不論‘野胡’怎麼樣自以為有多少理性,‘慧駰’還是你們的主人。我衷心希望我們的‘野胡’也能像你們那樣馴良。”我請求它原諒我不再說下去了,因為我非常肯定,它等著我說下去的話一定叫人非常愉快。可是它堅持要我對它說,不論好壞它都想聽聽。我就對它說:遵命。我承認,我們那兒的“慧駰”(我們管它叫“馬”)是我們所有動物中最奔放、最英俊的一種,在力量與速度等方面超過其他一切動物;假如它們被貴族所養,就被用於旅行、比賽或者拉車;它們會受到十分友好和周到的照料,一直到病倒或者跌折了腳,才會被賣掉去從事各種各樣的苦力,一直到死;死後皮被剝掉按價出售,屍體則丟給狗和猛禽吞食。可是一般的馬就沒有這樣的好福氣了,它們由農夫、搬運工和其他一些下等人豢養,被迫出苦力,吃的卻比不上別的馬。我把我們騎馬的方法,韁繩、馬鞍、踢馬刺、馬鞭、馬具和輪車的形狀及用處儘可能地描述了一番。我還說,我們在它們的腳底安上叫作“蹄鐵”的一種硬鐵板,因為我們經常在石子路上旅行,這樣它們的蹄子就不會被磨破。

主人聽完我的敘述之後,它十分惱怒,它感到奇怪我們怎麼敢騎到“慧駰”的背上,因為它十分肯定,它家中最孱弱的僕人也能把最強壯的“野胡”打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