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信我。”
“你為什麼不相信他?媽媽?”她轉向克萊爾。
“這不止是那麼回事,切爾茜!”
“但他說他沒有。你怎麼不相信他?你們為什麼不給我們講?羅比和我也是這個家的成員,我們也應該有發言權。我們不想要他走!是嗎,羅比?”
羅比從後面出來,被切爾茜的大聲喊叫弄醒。他站在衣櫃門旁邊,穿著黑色體恤和灰色棉毛褲,又緊張,又迷惑不解的樣子。
“媽媽,你為什麼要他走?”他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減緩了整個場面的緊張程度。
克萊爾說:“我需要和他分開一段時間,就是這麼回事。這樣能使我平靜下來,我不知道還能有其它辦法。”
“但他要是走了,切爾茜說得對,你又怎麼平息這件事呢?”
她低頭看著地毯。
羅比轉身望著湯姆。“爸爸?”
“任何時候,只要你們需要我,或者她需要我,我都會立即回來的。”
“不,你可在任何時候給我打電話,我每天在學校裡也能看到你們。”羅比倒在門框上,低聲說:“真是的!”
他們再不開腔勸阻了。沉默,在他們之間沉重地籠罩著壓抑、恐懼、迷惑、悲傷的氣氛。他們想到了學校,他們都得去那裡,認識他們的每個人都會問他們。他們想著未來,一家人分成兩部分,住在不同房子裡。
湯姆最後說:“嘿,你們倆聽著。”他把他們兩人抱在臂彎裡,讓他們緊靠著自己,“我還愛著你們,你們媽媽愛你們,這決不會改變。”
切爾茜說:“你要是愛我們,你就得和我們呆在一起。”
湯姆越過孩子們的頭頂看著克萊爾的眼睛,知道這些話無法說服她。他看得出來。她也為孩子們難受,也為自己痛苦,但並不為他們的關係難受。她希望分居,任誰也改變不了她的主意。她的身體語言,就象一本英語教科書一樣,明確可讀。那上面寫著:“你走開,我能照顧自己,我拿定主意了。”當他擁抱孩子們時,他看出了她的固執,自私。她對她失望極了。她站在廚房的門道附近,兩臂交叉在胸前。當他離開,給孩子們最後道別時,又瞥見她終於走向孩子們,撫住他們的肩膀。
“好啦……我去給你們做早飯。”
但他們想要的並不是早飯。
離別實在太痛苦了。湯姆感到自己的心臟被擠壓著。他用力關上行李箱,站在車旁。秋天的星期六早晨,天氣陰晦。各種樹葉開始變黃,散落在地上,這裡那裡,到處都是。鄰居院子裡傳來各種聲響,每種聲音都清晰可辨。就是最輕微的開啟窗子時的金屬搭扣聲都能聽見。每年這個時候都是一種悽然悲傷的日子。溫暖的日子即將完結,人們都喜歡戶外活動,即使草坪還顯現著最後的翠綠,但各種花卉已全面凋零。
他長嘆一聲,強拖雙腿,進屋去說再見。
切爾茜的臥室門關著,他拍了門,喊:“切爾茜。”沒有回答,便推門進去。她坐在枕頭上,抱著一隻粉紅色絨毛熊,盯著窗簾,嘴巴緊閉著,拒人千里之外。他走去坐在她旁邊。
“我走啦!”他小聲說,摸著她的右耳後的一小束頭髮。
她不理採他,眼裡飽含淚水。
“你知道爺爺的電話號碼,想要找我,就打電話來。好嗎,寶貝?”
她下巴和嘴唇緊閉,就象被封住一樣。一大滴眼淚滾了出來,在臉上留下一道閃光的淚痕。
“我愛你,親愛的,誰知道呢。也許你媽是對的。也許一段時間分開,能幫她心情平靜下來。”
切爾茜連眼都不眨一下,儘管她的眼睛象火燒一樣。
他站了起來,轉身離開。
“爸爸,等一下!”她從床上跳起,撲入他懷中,她吊著他的脖子,聲音被套衫捂住,“這是為什麼?”
他不回答,吻了吻她的頭髮,放開她,轉身走開。
廚房裡,克萊爾站在桌子旁邊,固執地在她和湯姆之間隔著一把椅子。她是用那種方式保護自己嗎?就好象他是一個打妻子的兇漢。他想,他還是愛著她的,但她真的知道嗎?她知道他現在心痛欲死嗎?他將要離開自己親愛的人們。
“他們不應該單獨留在家裡,你們的話劇排練怎樣了,要不要晚上不開會的時候過來?”
“你什麼時候晚上不開會的?”
“看著,我不是一定要站在這裡與你爭什麼?你想要我走開,那我就走。你要留心他們。他們很容易遇到上百個新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