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忽然想起昏迷時隱約哭聲,才意識到周圍好像少了點什麼:“他人呢?”
侍衛便將汝寧城外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對他講了。
聞衡起初還鎮定聽著,直到聽到他臨別時那幾句話,右手重重一哆嗦,藥碗傾倒,潑了小半碗在衣襟上。他連燙都顧不得,驚怒道:“你們把他一個人留在那裡了?!”
“公子!”侍衛忙伸手去扶他的藥碗,慌張解釋道,“是阿雀自己執意要走,絕無任何人逼迫!屬下聽他的意思,是他覺得四處逃亡太危險,好容易有個安定下來的機會,這才決定留在汝寧……”
“不對。”聞衡咬著牙打斷他,“他如果真想留在汝寧城,犯不著偷偷摸摸地走,必定會等我醒來再告別。他除了說在城中看到追兵,還做了什麼?”
侍衛想了一想,猶豫道:“好像也沒別的了……哦,對了!他走前還衝著馬車給您磕了三個頭。”
“……”
猶如一柄重錘從天而降,狠狠砸落在他胸口上,聞衡剎那間疼得幾乎說不出話來,耳畔嗡嗡作響如同蜂鳴,腦海中卻有一句話清晰地不斷迴盪——
那是“阿雀”這個名字誕生的夜晚,聞衡主動坦白了身份,半開玩笑地對他說:“什麼時候你心甘情願跟著我,再來磕頭不遲。”
這句話他記得,阿雀也記得。
他分明是心甘情願,分明是捨不得走,分明是……豁出命來,也要救他一命。
聞衡撂下藥碗,閉眼竭力壓下喉間腥氣,沉聲吩咐:“調頭,回汝寧城。”
這命令下得太過突然,聞衡看起來像是突發失心瘋。侍衛自然不能由著他的性子胡來,再三勸諫,終於把還在養傷的範揚驚動了。
他是習武之人,身體底子比聞衡好,倒是沒他那麼憔悴,只是臉色還有些發白,小心地詢問:“公子,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阿雀不是自己要走的麼?難道還有什麼別的隱情?”
聞衡沒有作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範揚叫那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