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那侍衛臉色不好看,低聲道,“範兄他傷口惡化,也正發著高熱。”
聞衡強行將一陣咳嗽壓下,疾喘幾口氣方平復下來:“前面停下,找地方讓弟兄們休息。傷藥還剩多少?”
侍衛道:“咱們隨身帶的傷藥不夠,昨日已用盡了。世子,前面就是汝寧城,屬下——”
聞衡止住他,道:“汝寧城是天守門戶,守衛必然森嚴,入城恐怕過不了城門查驗那一關。先落腳,附近村落裡或許還可以碰碰運氣。”
那侍衛點頭應是,匆匆下車傳令。阿雀捧著水,小心翼翼地湊到他唇邊:“公子,再喝點水。”
聞衡擺手示意不用,忽然想起什麼,問了個毫不相干的問題:“阿雀,你有沒有哪裡難受?”
阿雀茫然搖頭。
“沒有就好。”聞衡也不解釋緣由,把他往旁邊趕,道,“風寒過人,你離我遠一點,別把你也招了。”
阿雀抿著嘴,倔強地說:“我不怕。”
聞衡有心敲敲他這死犟的腦殼,無奈實在沒力氣,只好敷衍地哄道:“聽話。”
阿雀明白不能給他添亂,又為他的病心焦,然而終究是人小力微,除了乾著急,並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死攥著聞衡的手,眼睜睜地看著他呼吸漸重,在半昏迷中仍一聲接一聲地止不住咳。
待馬車在一處背風野坡下停穩,聞衡已燒得不省人事。阿雀跳下車,跟在眾人身後去看範揚,只見他身上兩處劍傷不住滲血,將白布染得殷紅,人也同聞衡一樣高熱不退,皺著眉陷在昏迷之中。
兩個能做主的都倒下了,眼下才是真正到了山窮水絕的境地。
眾侍衛聚在一處商量對策,有人道:“這麼幹等下去不是辦法,不如分頭行動,一人去附近村裡找藥,一人喬裝入城。村中未必有可用的藥,恐怕找不齊全。汝寧城雖冒險,為了公子和範大哥,咱們也只得拼死一試。”
“不妥。”另一人忙道,“入城必查通關文牒,我們沒有假文牒,一旦惹官兵懷疑,對著通緝令一查便知身份。萬一引火燒身,牽連了世子,豈不是前功盡棄?”
眾人細想這話,亦覺有理,為難處就卡在了進城這道門檻上。然而聞衡和範揚的病多耽誤一刻,便更險惡一分,容不得他們猶疑。正當眾人艱難抉擇之時,旁邊忽然傳來一道細弱童音,小聲堅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