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呢。
換句話說,商社根本不構成對帝國的直接威脅,只不過他們若真的倒戈去支援其他諸王,搞搞內戰什麼的還有可能。比起做生意來,投點資到皇位之爭上並不是什麼上策,贏了難免以後被卸磨殺驢,輸了則是全盤皆輸,滿門抄斬都不稀奇。若非劉晟那種盛氣凌人的態度激怒了所有商社,恐怕劉逸也未必有機會得到大家的支援。
自然,劉逸回京也是事前向劉巍通報了地。劉巍此時常常手腳麻痺,傳醫問藥多時都不曾好轉,知道自己多年辛勞,恐怕是積勞成疾,三五月之內調養未必有什麼作用。雖然近臣一再為他寬心,說這不過是一點小疾而已,不必掛記在心,可劉巍卻越發地擔心起來,對種種事情都開始多疑。
此時劉逸返回天京,在他眼中無疑是司馬昭之心,可對方理由冠冕堂皇,他也不好多說什麼。大家都相信只要劉協在世,便沒有人敢公然造次,何況弒兄罪名連當年的劉協也是推得比誰都快,若他劉逸回到京城沒幾天便改朝換代,恐怕對誰都沒法交代吧。
在這種情況下,劉晟與各大商社的交惡,是劉巍最不想見到的。本來這個兒子脾氣火爆點也不是壞事,將來把握權柄地時候或者更雷厲風行一點。但做人不可一直強勢,否則把身邊做事的人都得罪完了,孤家寡人有什麼好處呢。
劉巍不顧身體有恙,親自設宴款待幾大商社的負責人,希望他們能與劉晟和平相處。本來這些人不過看劉晟年輕氣盛,心中不服氣而已,此時看到劉巍如此重視此事,生怕事情敗露,到時候難免落個家破人亡地下場。只得紛紛向劉晟表示忠心。劉晟自然明白這些人是見風使舵,之前他們對劉晟的態度,多半隻是為了利益,既然現在皇帝陛下肯退讓一步,他們也就沒有什麼話好說,至少得罪劉晟一時半會先不會出來太多後果。但是正面與劉巍交火可只有死路一條。
劉晟非常不滿父親對這幫老傢伙的安撫,以他的性格,這些人遲早是要被自己整死的,只不過現在時機未到,暫時讓他們囂張幾天。可現在畢竟自己還沒有做皇帝,偶爾示一下弱也並非難事,不過對這些人的厭惡則更多了一層。告黑狀,他們倒是挺本事啊,沒有一個敢當面頂撞的,灰溜溜出來後就跟父皇沒命的告黑狀,居然連爺爺他老人家也不讓清靜。
帝國的情報機構不是吃素地,雖然他們比起後世的錦衣衛來說可能要遜色一些,但這些關係帝國將來走向的小動作,還是很容易被捕捉到蛛絲馬跡。劉逸回京的訊息一經證實,劉巍心情很不舒服,因此病情稍有加劇,但遠遠還沒有到致命的地步。
那一場晚宴,劉晟的表現基本上還令劉巍滿意。在劉巍眼裡,帝王之材首先要做到的是不怒而威,跳起腳來跟潑婦一樣和群臣吵架,那這個皇帝離下臺恐怕也就不遠了。劉晟面上始終帶著微笑,一言不發的聽劉巍娓娓而談。其實這種事情,沒有誰會擺到檯面上,雖然這是場勸和的晚宴,但絕對不會有人把爭端擺到桌面上來。開始無非講一講天下大勢,接著就是一些輕鬆話題,比如誰家娶了才貌雙全的兒媳,誰家最近生意又上了一層樓。
這種太極對於這幫老傢伙來說只不過是基本功,晚宴在歡快祥和地氣氛中進行著。不過劉巍話鋒一轉,提到了前段時間的煤鐵危機,眾商社的頭頭們知道話已經到正題,也就不再嘻嘻哈哈,都放下手中餐具,老老實實聽皇帝陛下到底有什麼高論。
劉巍語氣平靜的說道:“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這幾年朕大力推廣新式軍備,並且在國內推行全面鐵路計劃,就是希望大漢的總體實力能夠遠遠將其他競爭對手甩在身後。大漢立國四百年,倒有三百多年受匈奴所擾,現在是把他們征服了,問題現在大漢面對的可不僅僅是北方遊牧民族,我們在世界各地隨時可能面對新的挑戰。歐羅巴那些小國家,你們不要小看他們,能產生羅馬和希臘文明的地方,遲早有一天還會再度崛起。這只是兩個看得見的潛在威脅,可事實上到底有多少挑戰者呢?誰能告訴我?”
眾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劉晟朗聲說道:“父皇,我們最大的敵人,現在並非來自外部,而是我們自己。大漢只要維持現有的發展速度,想來三五百年之內不會有什麼其他像樣的對手。可是如果我們一味奴役別國子民,遲早會犯了眾怒,到那個時候,恐怕四面楚歌,大漢應接不及,至少經濟發展會全面停滯。而這麼大的帝國,經濟發展停滯,帶來的後果是相當嚴重的,就好像一列全速執行的火車突然急剎車,即便不脫軌,那麼車體也會遭受嚴重的挫傷,這種情況一旦出現,後患誰也說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