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你哪?“
“都讓你明白不就學問了嗎?”鄧衛衝著小珍說。“說正經的,美國怎麼那麼富,那麼強!它自由、隨便,想幹什麼幹什麼,由著性兒來,我想幹這個,甭請示,幹!沒人攔著……”
“可我,”王起明被這話觸動了心事,“還不知道幹什麼好哪!”
小珍插話:“你倒不必為那個操心。人說,在國外,洗碗也能每月掙幾百!”
“可我沒幹過那個呀!”王起明認認真真地說。
“那有什麼難的。再說,”鄧衛給王起明打氣,“再說人家都是機械化!”
“我想,”郭燕看出丈夫的憂慮是真的,就勸說道,“哪兒也不能讓咱們餓死!”
“嫂子這話對!”
“要說我不放心的,倒不是我自己餓肚子,”郭燕說,“我……”
“嫂子甭說了!”鄧衛打斷了郭燕的話頭,“你是擔心寧寧,對吧?”
“你放心走你的,”小珍也寬慰郭燕,“有我們!每禮拜我準保去奶奶家兩次,老的少的,我們全包了,委屈不了他們!”
“寧寧十一歲了,正是該媽媽管的時候,”說著,郭燕的眼圈泛紅了。“可我這當媽的,倒去了美國,我……叫什麼媽媽呀……”
終於忍不住,郭燕的眼淚象斷線的珠子往下掉。
王起明攬過郭燕的肩頭。郭燕的淚水滴落在王起明的肩頭。
王起明忍著自己的淚水哽咽著勸慰妻子:“別擔這個心,別擔這個心。寧寧是好孩子,天底下,最好的,好孩子……”
深夜,鄧衛和小珍告辭了。
盛滿熱情的小屋子裡一下子空落落了。郭燕一邊鋪展被子一邊對丈夫甜甜地笑著說:“今兒可是在中國的最後一夜了,可別喝了幾口酒就倒頭睡覺。”
王起明明白妻子的暗示,一下子從背後抱住郭燕。
王起明親吻著她的脊背,說:“我不放過任何機會!”
郭燕聽了這話,立時扭轉過身來,正色地對王起明說:“到了美國,我可不許你去看光屁股舞!”
“我不看!白讓看都不看!”王起明一邊解開郭燕的衣服,一邊撫摸她潔白豐滿的胸,“誰的屁股也沒有我老婆的好看!”
“到時候就怕不是你了!”郭燕勾著王起明的脖子仰倒在床上。
“我就是我,到哪兒也是我……”
王起明的後半句話被熱烈的吻吞沒了。幸福和滿足,好象是從未有過的,好象是從天而降的,在這一夜裡,美被展示得淋漓盡致。然後,他們相擁著,依偎著,睡熟了。做夢了。
他們夢見了沒有見過面的美國,夢見了他們自己,夢見了難以描畫的卻又切切實實的幸福和安寧。
他們做著共同的夢,在夢中交談,在夢中緊緊地擁抱,生怕幸福從他們的臂彎間蹓走……也並不都是夢。
次日清晨,一架波音747客機從首都機場起飛了。在這架飛機上,有一對年輕的夫婦並肩坐在一起,兩隻手始終攪纏一處,長長的旅途,竟沒有一瞬的分離。他們有好幾次去問空中小姐:“我們是去美國嗎?”
“是的,去紐約。”空中小姐無數次地回答他們。空中小姐理所當然地感到奇怪,為什麼同一個問題要反覆問上這麼多遍呢?
其實,王起明和郭燕只是要證明,所有一切,並不是夢。
2
紐約。J。E。K。國際機場大廳。
王起明和郭燕拖著沉重的行李,在象迷宮一樣的大廳裡東張西望。
形形色色的人種在這大廳裡匯聚,這裡彷彿包容了整個世界。
大幅的香水廣告上美女的媚眼瞥著從東方古國遠道而來的王起明。王起明感到眼睛有點不夠用。
“快走哇!姨媽怎麼不來接呢!”郭燕拽了王起明的袖子,把他從迷途上往回拉。
“別急!別急!”王起明解釋著,“人家姨媽是美國人,美國人講信用,說來準來!”
擴音器裡響起了女性柔和的英語。
“你不是學�Eollowme了嗎?”郭燕對王起明說,“豎起耳朵聽聽,人家在說什麼?”
王起明真的站住了腳,聚精會神地去聽。聽了一會,他搖搖間:“她說得太快!”
“說得慢你也聽不懂!”郭燕一語道破。
“再聽兩句,再聽兩句!”王起明向郭燕擺擺手,側耳傾聽。
過了一會,郭燕問他:“聽明白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