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了,見到了他的回家,蹦蹦跳跳地向他搖尾乞憐。
他抱起了它,兩串熱乎乎的淚水,掉了下來。
那狗竟然將它的臉伸向他,用它的鼻息安慰他,用它那有軟軟倒刺的舌頭,舔去他臉頰上的淚珠。
王起明被這親切的安撫深深地感動了,他緊緊地抱住它,也和郭燕一樣地和Jerry——這條比人更懂人性的狗——交談。
“Jerry,你想爸爸了嗎?”他說,聲調平靜、柔和,“媽媽在醫院裡,她沒事,你放心吧。”Jerry輕輕地吠了兩聲,象是應答。
你是個好孩子,你是我們的好。誰還比你更忠實呢?沒有。你的忠心耿耿,我敢說,誰也比不上你,只要是人,就沒法和你比。
“我對不起你,Jerry。我好長時間忽略了你的美德,只有在這個時候,我才找到你,Jerry,你不會生我的氣吧?
“我累極了。我是被他們搞垮了。他們是誰?他們也不是壞人,他們也都跟我一樣,是為了活才這樣乾的。你千萬別把他們想成壞人。人人都是這樣乾的,這沒什麼不合理。只不過,我累了,我沒有力量了,我得歇一會兒。怎麼歇呢?噢,對,我們喝一點吧。行嗎?”
他起身,從酒櫃裡拿出一瓶白蘭地。他開啟瓶蓋。
“你不來點,Jerry?”
他又坐回來,喝上了酒,“Jerry,你得知道,我還有辦法。
我比不上你,但在人的圈子裡,我還算是最聰明的,對,我有辦法,我有辦法。“
他給銀行打了電話,提出用他手上的兩座房子,做償還借貸的抵押。
銀行職員彬彬有禮地對他說:“先生,請您允許我查一查這兩座房子的資料,然後才能答覆您。”
“這不是過份的要求。”王起明對銀行職員道了再見,然後結束通話電話。
他放下電話後又喝了一口酒。
“Jerry,你看,我們有救了。誰來救我們?我們自己啊!
我要用我自己的能力,度過這個難關。“會有人來幫助我。銀行就會來幫我。我的貸款信用一直無懈可擊,他們當然會在我困難的時候來幫助我。”
他感到頭有點昏,可能是累,也可能是喝威士忌太多的緣故。
他想睡一會兒,可是就在這時,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
來電話的是那位銀行職員。
“王先生,您的垡不會太多,前年您新買的房子,我們不能貸給您任何錢。因為,現在那所房子的價格已經大跌了,而且還在繼續下跌,您所付的頭期款的金額與目前市場價格很不相配。”他的聲音仍然是彬彬有禮,但聽起來卻又那麼冷酷,“另一所,也就是您的老房子,我們考慮可以據此為抵押貨給您的兩萬五千塊錢。”
“多少?”
“兩萬五千塊。如果您同意,就請明天過來簽字。”
“兩萬五千?兩萬五千管什麼用?我最省也得要二十五萬,最少!”
“非常抱歉,那我們無能為力。”
電話結束通話了。
他無可奈何地入下電話。
美國的銀行,太聰明瞭。你有錢,它會來幫你,願意把錢借給你,因為它知道你能償還;一旦你的手頭真的沒有錢了,真需要借錢了,它反倒不理你了!它會站在一邊兒,看你的笑話。
完了,真的沒轍了!
他又拿起了酒瓶子往杯子裡倒,可是卻一滴酒也倒不出來了。+他把瓶子一推,空瓶子從桌上滾落了下來,瓶子沒有碎,滾到了Jerry的腳邊。
Jerry叫了幾聲。
睡眠的缺乏、連日來精神緊張,再加上酒精的作用,使他不能再思考了。
他倒在沙發上,幾乎是立即就沉沉地睡了起來。
半夜,一陣口乾舌燥,把他弄醒。他看了看房間裡的大座鐘。
深夜三點。
他搖搖擺擺地站起來,想找點水喝。巧得很,電話鈴聲在此時響了起來。
“不接,”他對自己命令,“準是那幫子工人,惡作劇。他們想成心折騰我,不讓我睡,不讓我安生。”
他筋疲力竭地倒在沙發上,準備不理睬那討厭的電話鈴聲。
可是,那電話鈴聲還在響,頑固極了。
接就接!
他想起了《智取威虎山》裡的一句臺詞,“要錢,沒沒;要糧,早上你們搶光了:要命,有一條!”
他拿起了電話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