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花板上吐著菸圈。
過了一會兒,他的眼圈也紅紅的。
靜靜的房間裡,他清清楚楚地聽見樓上郭燕在抽泣著和Jerry說話。
“Jerry……疼嗎……告訴媽咪……你可別生氣……他脾氣不好,可是……媽咪會照顧………你……”
王起明用手掌象個粗人那樣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
狗通人性。
這話不假。
郭燕這麼喜歡它疼它,它也真是一點也不辜負郭燕對它的一片愛心。
只要郭燕一到,Jerry就好像是她的小保鏢,寸步不離,如影跟隨。
不僅如此,連郭燕內心深處的喜怒哀樂,王起明看不出來,猜不到的,這條小狗都能明鏡似地體會到。
真絕了!
自從寧寧出走以後,郭燕會經常一個人坐在一個地方發呆。Jerry會馬上跑過來,汪汪地叫上幾聲,又用嘴叨著玩具骨頭,投到郭燕裡,讓她從沉思中醒悟過來。
郭燕會一個人滿面愁容地掉下幾滴眼淚,它會馬上撲到她的懷裡,又舔脖子又舔臉,直到郭燕露出了笑容,它才又趴在她的腿國呼呼的睡起來。
晚上,Jerry和郭燕是同床的,Jerry熱乎乎的體溫,透過那雪白的毛髮,傳導到郭燕的身體,使她睡得更加安穩。
當一些莫名其妙的惡夢,把郭燕驚醒時,Jerry立刻站起來,雙耳豎立,圓瞪著眼睛,聽著、觀察著周圍一點一滴的動靜。
這種狗,在美國每年一度的比賽中,永遠是名列前茅,不僅是因為它有一個可愛的外形,主要的是它的智商比一般種類的狗要高出許多。它通人性。
自從寧寧出走後,加上郭燕離不開狗,半年多來,王起明和郭燕形成了自然的分居。
王起明像個游擊戰士,有時客廳,有時小臥房,有時辦公室,胡亂一睡。
有一夜,王起明實在耐不住寂寞,躡手躡腳地走進郭燕的大臥旁。
他走到床前,碰碰郭燕的肩膀。
郭燕一驚,醒了過來。
Jerry立即跳了起來,兩隻前爪護著郭燕的肩頭,“汪汪汪”地叫著,衝著王起明一個勁兒地呲牙。
王起明退後一步,哭笑不得。
“Jerry,不要兇,他是你爸爸,”郭燕安慰這條小狗。
Jerry這才安靜了下來。
當了狗的爸爸,他才有資格在床上躺下。
又過了有半年。
Jerry又長大了一些,長到了這種狗該具備的規格。
它“出落”得更漂亮了,長長的毛拖到了地上,跑起來,那毛呼閃呼閃的,真好看。它要是不言聲地會在床頭,外人看見,還得以為是一個假的玩具狗呢。
狗長大了,“長大成狗”了。王起明被允許調回大臥房了。
雖然房事有一搭無一搭,但也總算是有說有笑的,日子恢復了正常。
時光流逝,王起明也想了相當大的變化。
一天早上,他坐在餐桌邊上看報紙,怎麼也看不清報紙上的字。
他把腦袋一個勁兒地往後仰,雙手也把報紙推到前面較遠的地方。
還看不清,眨眨眼,還是看不清。
“燕兒!”他叫妻子,“你說這事邪乎不邪乎,一夜之間,我成了老花眼了,嘿!”
“性子急的人,都眼花得快。”郭燕看了他一眼,說。
“哪合哪兒呀,眼睛跟性子有什麼關係呀,你可真逗!”
他這麼說著,可心裡也不可否認:老了,操心的人老得快。
這話不假。
自從那天以後,他就戴上了一副寬邊兒的黑框眼鏡。
他戴著這樣的眼鏡,再加漸漸鼓起來的肚子,走起路來,不知不覺地跟鴨子差不多。
別小看這鴨子步,有用。
廠子裡的工人見著他,逗笑似地說:“嘿,有這兩步,就更象大老闆了。”
他聽這話,嘴上沒說什麼,心裡很得意,那鴨子步也越搖越大。
有用的鴨子步。
在和客戶談生意的時候,這兩下子更管事。就是不看東西,用不著眼鏡,他也得把眼鏡戴上。
老美,還真吃他這一套,尤其是那些猶太人,你越擺譜,越邁鴨子步,越是有事沒事地架著眼鏡,他就越覺得你有錢,他就敢在你這作下大訂單。
究竟與眼鏡、鴨子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