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嘛!”懸鴉憤憤罵到。我用匕首斬了兩片大芭蕉的葉子,和懸鴉分別舉在頭頂遮雨。
蠶豆大的雨點,彷彿聽到了懸鴉的咒罵,立刻針對性一般地砸落下來。我倆腳下的小石子,由先前的灰色瞬間變成一片黑溼。山谷塵土和植物的混合氣味兒,也在這短短的一分鐘內浮騰起不少。
我倆揹著大包裹,用芭蕉葉擋在額前,繼續深一腳淺一腳地蹬著石子往山上走。雨點將芭蕉葉砸得叭叭直響。
“追馬兄,你以前在東南亞叢林時,常遇到這種天氣嗎?”由於整片世界都在雨中混響,聽到懸鴉的喊話,我也大聲回答說:“是的”。
懸鴉又接著喊:“那你覺不覺得這樣很酷!”我喊話回答:“我只覺得很溼。”兩人在吃力的行進中,不約而同的哈哈大笑。
咔嚓,一道夾帶震耳炸雷的閃電,再次劃破烏黑的雨夜,我下意識往山道上坡望去,想借助短暫的光線,看看烏博莊園有無出現在前面,距離我們還有多遠。
突然之間,一個身穿雨衣、腦袋罩在雨帽裡的神秘人影,隨閃電消失的剎那,也跟著消失不見。而那人影的懷裡,好像也抱著一把長長的槍支。
懸鴉也看到了山道斜上方閃現的人影,我倆彼此各朝一側翻身,然後簌簌爬動,躲進了低矮的灌木。
我喘著粗氣,不由回想起紅色TAXI伺機曾說過的話。山道上面突然出現的那個人影,極可能在下雨之前,就注意到了我和懸鴉。
白天那個伺機,不想是烏博莊園安插的眼線,我懸鴉或許在下車時,就被那個神秘人影給盯上了。
通往烏博莊園的路,之所以坑坑窪窪,山道嶙峋,正是為了不讓陌生人輕易到這裡。而且,烏博莊園既然洗滌黑色財富,那麼它就一定得有人組織和看護,放一兩個崗哨,偷偷藏在山谷上監視來客,倒也不足為奇。
“嘿!我們是音樂家,帶來了黑夜裡的星星。你是什麼人,快回答。”懸鴉躲在一矮灌木後面,扯著嗓子大喊暗號。
“我是午夜裡的牧羊人,尋找山谷中迷失的羊羔。”一個話語鏗鏘的漢子,也大聲回答了懸鴉一句。
“哈哈哈,疾風先生,那傢伙是烏博莊園的哨兵,咱們上去吧,總算可以坐車進烏博莊園了。”懸鴉大笑著,對我藏身的這一側喊話。
第四卷 鬥島 第四百七十七章 … 莊園的三個槍手
聽懸鴉如此一說,我倒沒顯得很高興,而是斜趴在石子坡上,用一簇灌木擋住臉,謹慎地往上面看。
只見一個高大的身影,披著油亮的雨衣,抱著長長的步槍,像袋鼠似的蹦跳下來。見對方已經毫不設防,我這才相信,這傢伙的確是烏博山莊的哨兵。
“看你們兩個上山時,我就知道要下雨,所以找了一輛越野車,早早停在這裡等你們。”雨衣裡的男子,撩著前額的帽子喊完,就拼命的擺手,示意我倆快速跑上來。
我和懸鴉蹬著鬆散的石子,拖拽著溼淋淋的大包裹,總算掙扎著衝上了坡道。等我們一坐進加長型帶帆布篷子的焊鋼狩獵吉普車,立刻發現裡面還坐著兩個體型高大的男子,他們都穿著雨衣,雨帽將頭嚴嚴實實地遮住,顯得格外神秘。
“呵呵,Goodnight!”懸鴉一擠進汽車,就笑呵呵地對裡面的兩個傢伙打招呼,卻不被理會。和懸鴉對暗號的是一名白人男子,他一坐進車,就掀翻了雨衣帽子,露出油亮嫩白的光頭。
我斜瞟了副駕駛座位上和後排左側的兩個神秘男子,他們懷裡居然抱著SVD德拉諾共狙擊步槍,而且他們兩個人的雨衣非常乾燥。
光頭嘴裡嚼著口香糖,然後發動汽車,兩束耀眼的車燈光柱在雨中一經射出,激烈躁狂的搖滾音樂,便從吉普車後面混響,失真的低音炮,直震得人心臟翻騰。
“吱……,嗚嗚,嗖!”這個光頭彷彿被音樂刺激到,又彷彿故意炫耀車技,他把狩獵吉普車原地飄逸,待到調順方向,離弦之箭一般竄射出去。
“哈哈,哈哈哈。”光頭一邊急速打著方向盤,一片不停地搖晃腦袋,被音樂節強烈感染著。
山谷中雨下得更很大,狩獵吉普車的頂篷,不知是被大雨砸得嗡嗡直響,還是被裡面的搖滾音樂所鼓動。車窗外面一片漆黑,我抱著自己的行李,只能透過汽車正面的擋風玻璃向前看。
一片片起伏的綠草地,長在細碎的石子地面,偶爾幾隻肥壯的野山兔,不知在冒著大雨奔跑什麼。它們遠遠就被聚光刺目的車燈照花了眼,居然蹲在原地呆傻,兩顆眼珠瑩瑩閃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