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你們可別太驚訝,如果改變想法,二位還可以坐我的車回去,在班德城找家上好的酒店客房過夜。”
聽伺機談及這些,立刻引起我的警覺,我連忙坐直身子,讓他快點道來。
“烏博莊園本是一片廣闊茂盛的種植園,由於德班城近海漁業發達,後來就把加工廠也建設到那裡。但是沒過多久,海魚加工長就起了大火,從南非北部招來的長工,沒有一個倖免遇難,都在大火裡燒死了。”
懸鴉眯縫著眼睛,聽得很是入迷,他迫不及待地問伺機:“噢!那後來呢?這家海魚加工場重建了嗎?”
開車伺機搖搖頭,又拿起煙盒叨了第二隻香菸點燃。“重建?當地人都說,那是種植園故意放得火,因為魚腥味兒汙染了他們種植的香料,雙方交涉不下,最終導致了悲劇。”
懸鴉呵呵一笑,饒有興致地追問伺機。“這有什麼可驚訝,我倆沒必要再坐您的車回德班城。”
伺機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語重心長地嘆了一口氣,他彷彿早已預料到,只要自己道破天機,懸鴉立刻會收起不屑的態度。
“海魚加工長的老闆,為了報復種植園,也決定破壞它們的經濟命脈。所以,凡是到烏博莊園去參觀植物,感受那裡特意保留著的農奴制生產文化,海魚加工長的老闆,就會安排手下,尋找機會害死這些遊客,然後嫁禍給種植莊園。”
說到這裡,我大體明白了一些。或許,烏博莊園真有伺機所說的這些事情發生,但我和懸鴉卻認為他刻意誇張了事實。計程車已經大老遠開到這裡,如果他不是為了獲得更多車費而故意嚇唬我們回去,那麼他自己多半也是被矇在鼓裡的人。
懸鴉不是第一次來烏博莊園洗錢,他自然知道這裡面的內幕。烏博莊園以種植園的經濟和文化存在,但在它的地下,卻深藏著一個面相世界的黑市視窗。
為了追求最大最高階的利潤,製造一些駭人聽聞的謠言,讓閒雜人等遠離烏博莊園;一旦有前來參與寶石交易的遊客被黑吃掉,那麼當地人就會以為,是海魚加工廠為了報復種植園才行兇。
不會有人知道,這名遊客是因為攜帶了見不得光的黑色財富,交易不成,被人謀財害命。
當四個軲轆的計程車不能再往前移動時,我們在一截兒斷橋處下了車。這時太陽接近偏西,伺機坐在車座上,目送我和懸鴉走出很遠後,還故意閃爍兩下車燈,照射我們。
我不由得回頭,卻見那伺機坐在車上,臉上泛著詭異的笑容,彷彿是在故意製造恐怖氣氛,使人覺得,這司機就是海魚廠安排在烏博莊園附近的殺手。
我縐了縐肩膀上的行李,繼續順著斷橋往山坡下走。這裡地勢起伏很大,我倆必須挺著身子下到山谷底部,再從對面走上去,才會有一條蜿蜒在山谷上通往烏博莊園的路。
山谷底部,積存了一些前日的雨水,很多肥壯的紅腿豹紋蛙和銀背蛙,遠遠就聽到了我和懸鴉的沉重腳步,紛紛從茂密的矮灌木竄出來,噗噗通通扎進泥水窪。
我們上到山谷對面時,雙腳上的鞋子已經溼透,沾滿了泥濘。“追馬兄,這有塊兒大岩石,上面很溫熱,咱們脫掉鞋襪,清除一些水分和泥巴。從這裡走到烏博莊園,最快也得晚上八點鐘到,咱們先休息一下,吃點東西,然後一口氣奔到目的地。”懸鴉說著,便拔出匕首,摳他靴子底部的泥巴。
這是我第一次來南非,坐在烏博山谷腳下的石頭上,又一次看得了血色黃昏。落日很紅很圓,像燒透的燈籠,把四周的山和樹,都對映成了暗紅。
屁股下的岩石,確實很溫熱,我喝了半瓶運動飲料,便吃起福卡普最具風味的麵包。食物都是杜莫和小珊瑚一起準備的,如果我給杜莫錢,讓他去給我買吃的,這傢伙一定會買純淨水,而小珊瑚的消費觀,卻比杜莫高一點點。
“這片殷紅的火燒雲,真如鮮血。”懸鴉灌了一口飲料,抹著嘴角對我說。“是啊,看樣子,今晚有免費的淋浴。”我話剛出口,遠處翻滾著岩漿一般絳紅的天際,傳來隆隆雷響。
“咱們趕緊走吧,這山谷多石頭和泥沙,雨真要下大了,不僅泥濘還會很滑,不走運摔到的話,傷勢也不輕。”
我二人匆匆起身,背起重重的行囊,順著山谷的彎路,開始斜向上走。
咔嚓,一道白熾的閃電劃過,整座山谷像被巨大的手電突然掃了一下。隨著烏雲快速的壓境,閃電過後的山谷更顯黑暗。
“他奶奶的,前日經過福卡普的熱氣團,怎麼突然跑這裡來了,分明是要將你我淋個落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