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一起去看戒指,”她揮揮手掌,“煩死了煩死了。”
一輛計程車在我們面前停下,樂瑤揮揮手又叫司機開走,“走,去跳舞。好久沒去了。”
我們去了一家人頭湧動的迪斯科舞廳,在激烈的燈光和音樂交匯的空氣裡跟著人群瘋狂地伸展著四肢。
沒一會兒,樂瑤就扔下我,和一個長得有幾分像木村拓哉的年輕男人搭對跳起來。她的手機在空中劃出一個漂亮的拋物線,“你幫我看著。” 她眨眨眼睛。
兩支樂曲結束,我走到旁邊的飲料臺邊,叫了一杯可樂,喝了幾口,跟著音樂晃盪著雙腿,慢慢的,有些昏昏欲睡起來。情緒低落時的迪斯科,像口渴時的糖漿,越喝越渴,以為宣洩了情緒,卻反而更加迷惑。
我在濃墨重彩的音樂聲裡發呆,直到有人在我旁邊的位子坐下來,一伸手拿起我的可樂杯。
“唉………”,看著那個人把我杯子裡的可樂朝自己嘴裡倒進去,我叫起來。
他偏過頭來看看我,再看看手裡的杯子,“對不起,拿錯了,” 他一伸手把自己面前的杯子推過來,“喝我的吧。” 他的聲音很溫厚,裡面帶著點懶洋洋的隨意。
我有些詫異地看看他。
“我這杯沒動過。”他攤開手宣告。
“可是…你怎麼會拿錯我這杯已經喝了一半的呢?”我忍不住問,“而且,你的杯子裡還有檸檬。”我指指他的杯子,把聲調加重。
他把頭完全轉過來,仔細打量我一下,兩片稜角分明的嘴唇慢慢抿出一個微笑,“我是想跟你說話。”然後,他咧開嘴,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繼續看著我笑,像是有什麼特別高興的事。
每個舞廳都會有一兩個感覺良好,自認師奶屠夫的男人,這一個不知算是誠實還是皮厚,拆穿自己的把戲後還能理直氣壯地對著人笑。
到這個時候,我才認真看清那個人的長相。他有一張不算太英俊但很端正的臉,兩道濃眉毛刀一樣地聳立在一對圓圓的眼睛上,不笑的時候顯得有些嚴肅,笑起來,像剛才,上翹的嘴角又立刻變戲法般現出一副孩子氣的神情。
而比這些都先進入我眼簾的,是他的耳朵。活到二十四歲,我終於見到了一個耳朵招風得比我更厲害的人,真是歷史性的時刻。他那一對耳朵派頭十足地矗立在臉頰和腦後的頭髮之間,彷彿在說” 我招風我怕誰”。
我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耳朵,他繼續看著我微笑。
通常,在舞廳裡碰見來搭訕的男人,我會找個藉口溜開,可今天,不知是心裡那點情緒,是早先喝下去的香檳,還是對方那對大招風耳帶來的同病相憐感,我開始和他聊天。
開頭總是一些無聊的話題。直到他問,“你總是穿得這麼整齊來跳迪斯科嗎?” 口氣裡有點莫名其妙的挑釁。
我看看自己身上那條印著花朵的Kenzo裙子,微笑著搖搖頭,“今天我一個朋友結婚,” 然後把他的杯子拿過來,拿起檸檬把汁用力擠進可樂,喝一大口,“但我不知道她嫁得開不開心。”
“可能她是很開心,不過,不過我要是她的話,我可能就不會很開心…不過,我也不知道她到底開心還是不開心… ” 我喃喃地說。
“怎麼了?” 他問。
我看看他,“不告訴你。”
他揚起眉毛。
“那是人家的個人隱私。”
他輕輕地“噢”了一聲,點點頭,“個人隱私。” 他把我杯裡的可樂喝完,又叫酒保倒了一杯。
“你總是喝可樂嗎?”我在自己的口氣裡也加上點莫名其妙的挑釁。
他點點頭。
“你不喝酒嗎?”
他笑笑,“我喝不了,酒量太差,一杯就會醉。”
我懷疑地看著他。
“真的。”
“我不信。”
“不信可以試試,”他淡淡地說,“據說我喝醉了酒喜歡佔女人便宜,有一次醒來,臉上好幾道指甲印,就是想不起誰抓的” ,他看看我的手,“你剪指甲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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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節:四.戀愛,該像狗熊掰棒子嗎?(5)
我開始覺得這個人有點意思。
“我從來不留長指甲。”我攤開兩隻手給他看。
他仔細地低頭打量了一會我的手,抬起頭來,認輸似地說,“我真的不行。”
“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