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是消下去了，才放心去用午膳。用過午膳一會，素素躺下準備休息，就聽到像是顏斐過來的聲音。她不想應對，便閉眼假裝熟睡。

顏斐踏入殿內，揮手都讓人退了下去，挑起紗幔，斜坐在素素床邊。他用指骨颳了刮素素臉蛋，輕聲道：“睡著了？”素素不應。顏斐笑笑，輕輕捏了下她鼻尖，親過她丹唇道：“多日不曾出殿門，昨日想必是把你累壞了吧。好好睡會，朕明日再過來。”

顏斐出殿讓雲依進去侯著，便直接在外問青艾：“今日怎不過來給朕彙報？”

青艾嚇得雙膝齊跪在地上，“皇上恕罪。今早奴婢本想過殿給皇上彙報，但素妃說累，讓奴婢二人給她按摩，奴婢不好違命，才抽不開身。”

顏斐淡淡道：“說吧，昨日都有何事情。”

青艾戰戰兢兢道：“昨日一早到了萬福寺，素妃與嵐妃在內廳聚了一早上，奴婢二人都在場，都是些客套場面話。用過午膳，素妃本是說與三王爺在殿前匯合，上香求平安什麼的。結果三王爺就在林道旁等著素妃，還說與素妃有些話要說，不讓奴婢跟隨。”

顏斐握了握指骨，“說下去。”

青艾也看見了顏斐發怒的動作，驚懼著繼續道：“後來奴婢本要緊跟，結果三王爺飛出暗器擊中我們二人的風池｜穴，之後奴婢便不醒人事，直到進宮前才醒過來。”

顏斐抓著青艾的襟口，把她提起來，“這麼重要之事，昨夜便該來彙報，卻是讓朕等到今日還不見來報。朕不過來，還不知道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他一巴掌甩過去，把青艾打得飛出三四米遠，“一點小事也做不好，儘讓朕費心！”

青艾趴在地上吐了兩口血便斷了氣。

顏斐壓了壓火，對福佑沉聲道：“另選人伺候素妃。把雲依帶出來，朕不想吵了素妃的休息。”

雲依讓福佑帶出來，一看青艾便知是什麼事，軟軟地跪到了地上，只重複道：“皇上饒命，皇上饒命。”

顏斐道：“朕不想吵了素妃，你自行了斷了吧。”

雲依大哭，“皇上，皇上饒命啊！”

顏斐不耐煩，蹙眉對福佑提了提下巴。福佑立刻上前捂著雲依的嘴，雙手夾著她頭一擰，就看到雲依瞪著兩眼直直掉在地上。

福佑對小太監急道：“還不把這兩人拖出去！”又指了幾個宮女道：“你，你，你，還有你，快去把地洗一下，地方好好收拾下。”

顏斐輕輕推開殿門進去，又再輕輕地把殿門合上。他又坐回素素床邊，用手背撫著素素臉頰，柔柔道：“好好睡，睡醒了朕再問你。”

素素雖然聽不清剛殿外發生了什麼事情，只知道吵亂過一會，但現在聽著顏斐的聲音，卻覺得寒冷從心底升起，迅速冰凍四肢，像是血也不會流了。顏斐就在身邊，素素裝睡不下去，只好假裝著轉醒。她動了動，慢慢睜開眼睛，半是朦朧地看著顏斐，“皇上？”

顏斐笑，把素素扶起來，用軟枕墊在腰上，“睡醒了？”

那勾起的紅唇就如帶毒的血蝶，翕合著兩翼向她飛來，看得素素驚心。她訥訥答道：“醒了。”

顏斐又擴大了笑容道：“聽說昨日三哥抽了上籤，於是昨晚一回來就跟朕說要長駐下商，去尋董芮。”

素素猜是雲依或者是青艾給他報告了吧，腦裡迅速一轉，便答道：“嗯。昨日三哥故意遣散了所有人，把我拉到密林裡。我還以為三哥要說什麼，結果他說我很像董芮，讓他總剋制不了想念，所以決定再去下商尋董芮。”

顏斐靠近素素，輕輕地，便如吹氣一般道：“確是這樣麼？素素沒騙朕？”

素素心裡微抖，雙手攬上顏斐脖子，靠在他鬢邊道：“素素騙皇上幹什麼？又不是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素素都如實相告了，皇上別又是吃醋啊，要不那樣素素下回有什麼事情都不告訴皇上了。”

顏斐把素素抱在懷裡，“朕哪有吃醋？”

素素不看顏斐的眼睛，辨不出他聲音裡真假的意思，便轉問道：“那三哥合時出皇城？素素去送三哥一程。”

顏斐抱起素素放到自己腿上，把她圈在懷裡，“三哥一早便啟程了，還等你這小懶豬麼？”

還好，三哥走了，也少一個牽掛。素素縮在顏斐懷裡，撒嬌道：“皇上嫌棄素素了，都說我是小懶豬了。”

顏斐不答，卻像哄小孩子睡覺一般輕輕地拍著她後背。素素也靜了下來，抱著顏斐的腰，把臉藏在他懷中。寂靜中，相抱的兩人各懷心事。

三九：倆倆相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