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載之問此詩,證月中桂子之事,並不雲出賓王。知當時尚無是說。又朱國楨《湧幢小品》載:“正德九年,有曹某者,鑿靛池於海門城東黃泥口,得古冢題石,曰駱賓王之墓”云云,亦足證亡命為僧之說不確。蓋武后改唐為周,人心共憤。敬業、賓王之敗,世頗憐之,故造是語。孟棨不考而誤載也。其集新、舊《唐書》皆作十卷。宋《藝文志》載有《百道判》三卷,今並散佚。此本四卷,蓋後人所裒輯。其注則明給事中顏文選所作。援引疏舛,殆無可取。以《文選》之外別無注本,而其中亦尚有一二可採者,故姑並錄之,以備參考焉。
△《陳拾遺集》·十卷(內府藏本)
唐陳子昂撰。子昂事蹟具《唐書》本傳及盧藏用所為別傳。唐初文章,不脫陳、隋舊習。子昂始奮發自為,追古作者。韓愈詩云:“國朝盛文章,子昂始高蹈。”柳宗元亦謂“張說工著述,張九齡善比興,兼備者子昂而已”。馬端臨《文獻通考》乃謂子昂“惟詩語高妙,其他文則不脫偶儷卑弱之體”。韓、柳之論不專稱其詩,皆所未喻。今觀其集,惟諸表序猶沿排儷之習,若論事書疏之類,實疏樸近古,韓、柳之論未為非也。子昂嘗上書武后,請興明堂太學。宋祁《新唐書》傳贊以為“薦圭璧於房闥,以脂澤汙漫之”。其文今載集中。王士禎《香祖筆記》又舉其《大周受命頌》四章、《進表》一篇、《請追上太原王帝號表》一篇,以為視《劇泰美新》殆又過之。其下筆時不復知世有節義廉恥事。今亦載集中。然則是集之傳,特以詞采見珍。譬諸蕩姬佚女,以色藝冠一世,而不可以禮法繩之者也。此本傳寫多訛脫,第七卷闕兩葉。據目錄尋之,《礻馬牙文》、《禜海文》在《文苑英華》九百九十五卷,《吊塞上翁文》在九百九十九卷,《祭孫府君文》在九百七十九卷。又《送崔融等序》之後,據目錄尚有《餞陳少府序》一篇,此本亦佚,《英華》七百十九卷有此文。今並葺補,俾成完本。
《英華》八百二十二卷收子昂《大崇福觀記》一篇,稱武士彠為“太祖孝明皇帝”。
此集不載其目,殆偶佚脫。今並補入,俾操觚揮翰之士知立身一敗,遺詬萬年,有求其不傳而不能者焉。
△《張燕公集》·二十五卷(兩淮馬裕家藏本)
唐張說撰。說事蹟具《唐書》本傳。其文章典麗宏贍,當時與蘇頲並稱。朝廷大述作多出其手,號曰燕許。《唐書·藝文志》載其集三十卷,今所傳本止二十五卷。然自宋以後,諸家著錄並同,則其五卷之佚久矣。集中《元處士碣銘》稱,序為處士子將作少監行衝撰,而《唐書·行衝傳》乃不載其為此官。《為留守奏慶山醴泉表》稱,萬年縣令鄭國忠狀,六月十四日縣界霸陵鄉有慶山,見醴泉出。而《唐書·武后傳》載此事乃作新豐縣。皆與史傳頗有異同。然說在當時,必無訛誤,知《唐書》之疏舛多矣。此書所以貴舊本也。集首《永樂七年伍德記》一篇,稱兵燹之後,散佚僅存,錄而藏之。至嘉靖間,其子孫始為梓行,而訛舛特甚。又參考本傳及《文粹》、《文苑英華》諸書,其文不載於集者尚多。今旁加搜輯,於集外得頌一首、箴一首、表十八首、疏二首、狀六首、策三首、批答一首、序十一首、啟一首、書二首、露布一首、碑四首、墓誌九首、行狀一首,凡六十一首。皆依類補入。而原集目次錯互者,亦詮次更定。仍厘為二十五卷,庶幾覆成完本焉。
△《曲江集》·二十卷(廣東巡撫採進本)
唐張九齡撰。九齡事蹟具《唐書》本傳。徐浩作九齡墓碑,稱其學究精義,文參微旨,而不及其文集卷數。唐、宋二史《藝文志》俱載有九齡文集二十卷。
其後流播稍稀。惟明《文淵閣書目》有《曲江文集》一部四冊,又一部五冊。而外間多未之睹。成化間,邱濬始從內閣錄出,韶州知府蘇恚���兄�F渚砟坑搿短浦盡廢嗪希�怯趟我嶽粗�殺疽病>帕涫卣�敵埃�緣攬鎦觶�瓶��拖唷�
而文章高雅,亦不在燕、許諸人下。《新唐書·文藝傳》載徐堅之言,謂其文“如輕縑素練,實濟時用,而窘邊幅”。今觀其《感遇》諸作,神味超軼,可與陳子昂方駕。文筆宏博典實,有垂紳正笏氣象,亦具見大雅之遺。堅局於當時風氣,以富豔求之,不足以為定論。至所撰制草,明白切當,多得王言之體。本傳稱為秘書少監時,會賜渤海詔,而書命無足為者,乃命九齡為之。被詔輒成,因遷工部侍郎知制誥。今檢集中有《渤海王大武藝書》,當即其時所作。而其他詔命,亦多可與史傳相參考。如集中有《敕奚都督府右金吾衛大將軍歸誠王李歸國書》,而核之《唐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