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用了一個多小時把這狼道全部鏟掃出來,這才發現這條狼道竟是圓形的,整整一圈白道,雪中帶血,白裡透紅,高出冰面一拳厚,在黑紅色的泥冰血冰上顯得格外恐怖,像冥府地獄裡小鬼們操練用的跑道,更像一個鬼畫符樣的怪圈。跑道寬一米多,圈周長有五六十米,圈內竟是馬屍最密集的一塊屍場。雪道上全是狼爪血印,密密麻麻,重重疊疊。人們又被嚇著了,大夥哆哆嗦嗦,議論紛紛:
我活了這把年記還從來沒見過這老些狼爪印。
這哪是一群狼,準是一群妖怪。
這群狼真大得嚇人。
少說也得有四五十條。
巴圖,你真夠愣的,敢一人跟這群狼玩命。要是我,早就嚇得掉下馬喂狼了。
那晚,天黑雪大,我啥也瞅不清,我哪知道這群狼有多大。
往後,咱們牧場的日子就難過了。
咱們女生誰還敢一人走夜道?
場部那幫盲流真不是東西,把狼打下的春天度荒的活命糧全搶走了,狼群逼得急了。我要是頭狼我也得報仇,把他們養的豬和雞全咬死。
誰出的歪主意,派這麼多的勞力進山掏狼崽,母狼能不發瘋嗎?往年掏狼崽掏得少,馬群就沒出過這麼大的事故。
場部也該乾點正事,組織幾次打狼運動,再不打,狼要吃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