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是什麼服務作風,說停車就停車,推遲到什麼時候還沒個準點,客運站就這一臺車嗎?壞了換一臺唄!”
中年婦女斜了迷彩服一眼:“你當你是誰呀,口氣可不小,客運站是給你家開的,現在講承包,哪臺車跑哪條線是固定的,一個蘿蔔頂一個坑兒,上哪兒給你換去?聽你這口氣,不應該坐公共汽車,應該坐轎車,坐專車,可惜你祖上沒積下德,沒那個當官的命……”
話語太刻薄了,迷彩服一下爆發了,手指中年婦女大聲道:“你什麼態度,你們車晚點了還有理了?我有急事,耽誤了你們負責呀……”
中年婦女扭過頭不理他,悠閒地拿起一件毛衣織了起來。迷彩服氣壞了:“好,我不跟你說,我找你們站長,他在哪兒……”
中年婦女理也不理,迷彩服暴跳如雷。這時,志誠看到幾個漢子氣勢洶洶奔過來,一把將迷彩服肩頭扭住:“老哥,幹啥呀,是不是需要消消火……”
幾個漢子都二十郎當歲,身強力壯,有的穿著保安服,有的戴著紅袖標,都拿出一種讓人畏懼的表情和姿勢。其他旅客一看這陣式,吵嚷聲頓時小了。
可迷彩服非但沒有害怕,反而更加憤怒,一邊掙扎一邊大聲喊著:“你們想幹什麼……放開,放開,我要找你們站長……”
“有這個必要嗎?”扭著的手更加用力。“已經跟你說清楚了,車壞了,正在修理,修好就發,你咋還搗蛋,想找事兒是不是……”
幾個漢子逼上來。此時,旅客們沒有一個再吵了,膽小的已經悄悄離開。可迷彩服仍然無所畏懼,一邊使勁掰著胸前的手一邊叫著:“你們要幹什麼,放開手,放開……我要告你們……”
話沒說完,一拳已經擊在他臉上,他向後踉蹌幾步,鼻血頓時流出來。迷彩服氣壞了,反身就往上撲:“媽的,你們平巒是什麼地方,我跟你們拼了……”可是,對方人多,他遭到的是更沉重的打擊。志誠見狀,急忙上前拉架,口中大叫著:“住手,都住手,我是警察,誰敢再動……”還把警官證拿出晃動著:“看清楚沒有,誰再動手我可不客氣了!”
還好,總算發揮了一點作用,迷彩服首先不再往上衝,一邊擦鼻血,一邊對志誠發作起來:“好,你是警察,都看到了吧,我看你咋處理?”幾個保安也把拳腳收回。一個帶頭的高個子接過志誠的警官證看了一眼,釋然地笑了:“真是警察同志,啊,還是從省城來的。”語氣一變:“對,你既然是警察,剛才你都看到了吧,這人在這裡鬧事,你看該怎麼處理?”
這……志誠哭笑不得:怎麼兩邊都把事情都推給自己了。他急忙宣告:“我是警察不假,可我是從外地來,現在只是一名旅客,勸你們不要動手,有話好好說……”
高個兒保安接過去,衝迷彩服道:“對呀,你聽見了吧,有話好好說,你為什麼鬧事,媽的,看這位警察的面子饒了你,再不老實,別說對你不客氣!”
另幾個漢子跟著起鬨,迷彩服沒處講理,手指著志誠和幾個保安說:“你們……你們都是一夥的,我……我要告你們去!”
幾個漢子又逼上來要動手,迷彩服也不服氣,志誠一個人怎麼也阻攔不住兩邊,迷彩服又捱了幾下,鼻血流得更多了,弄得哪兒都是,志誠的衣服也沾上一些。滿臉是血的迷彩服早已氣極敗壞,邊反抗邊往後撤,嘴裡還大叫不停:“你們等著,我要告你們,我要告你們……”
對方哈哈笑起來,高個保安手向外指著大聲道:“好哇,你告去吧,不過,我們站長太小,你們去找局長吧……不,局長也小,去找縣長、找書記去吧,他們一定會耐心接待你……知道大門兒從哪邊開嗎?不遠,出門就看見縣委大樓了,快去,媽的,誰不去誰是孫子!”
“好,你們等著,我非去告不可,你們等著,等著……”
迷彩服邊吵嚷,邊倉惶地向候車室外逃去,還沒忘記撿起掉到地上的行李捲,幾個漢子更加放縱的大笑。
這……面對這個局面,志誠也沒什麼辦法,在同情心的驅使下,隨著迷彩服走出候車室,見他正在往牆上抹鼻血,急忙走上前,拿出自己攜帶的衛生紙,要幫他擦血,卻被使勁撥開:“不用,媽的,我就這麼去,讓縣委書記看看!”志誠說:“那也得先把鼻血止住啊!”他這才揉了兩個紙團,塞進鼻孔,又忽然想起什麼似的一把抓住志誠:“對了,你得跟我一起告他們去……你是警察,啥都看到了,得給我作證。走!”
這……志誠不想跟他去,可迷彩服說啥也不幹,揪著不放,非讓他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