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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到時悄悄逃出駿府。即使主公不允,我也會跟著主公。”

元康還是沒有回答。本多夫人性格倔強,極有可能說出這種話來。但此次出征生死難料,那些被義元點了名的家臣暫且不論,這些少年,元康卻想讓他們留下來——畢竟,元康也生下了竹千代和阿龜,懂得為人父母之心情。不僅如此,先鋒大將酒井忠次之妻,便是元康的姑姑,系祖父清康和祖母華陽院所生,現也被留在駿府做人質。無論從哪一方面考慮,這次戰役都可以說是一次生死對決,元康的背後是義理和人質兩把利刃。

出了大門,看到壕溝旁搖曳的綠葉,鍋之助又道:“母親在信中還寫到,主公對於此次戰役可能抱著必死之心,她告訴我,如主公推辭說下次再讓我參戰,就讓我對您說,武士沒有下一次。主公,帶上我吧,我不會成為您的累贅。鍋之助有那樣的祖父和父親,怎麼可能給他們丟臉呢?”

元康再也忍耐不住,訓斥道:“多嘴!”

“我怎麼多嘴了!”鍋之助回敬道,“不喜歡家臣直言的大將,不是好大將。”

“什麼!你在說些什麼?”

“沒什麼。主公竟不明白鍋之助的心思!”

“混賬!你在教訓我嗎?”

“如果您不願意被教訓……那就答應帶上我。鍋之助明白主公的心思。”

“你明白什麼?”

“主公決不會再回駿府。”

“什麼?”元康吃驚地回頭看著鍋之助。鍋之助的眼神表明他在說真話,元康不能不有所警惕。元康掩飾住狼狽之色,嘆了口氣,“你替我牽馬,能跟上眾人嗎?

“如果不能跟上,就搶敵人的馬來騎。”

“鍋之助,你在性格倔強的母親身邊長大,難免個性粗暴。但我元康軍紀嚴明,你可要遵守。”

鍋之助知道已被允許出征了,調皮地晃著腦袋,道:“戰爭是靈活的,需要視情勢而動。軍紀則如同河童放屁,有諸多可變通之處。主公萬一遭遇危險,鍋之助會替您赴死。如果跟不上主公,我有何面目去見祖父和父母?”他像是作好了為主君獻身的準備,表情堅定。

“戰爭難免伴隨著死亡,你要考慮清楚。”

“我不需考慮。”鍋之助不在意地搖搖頭,“母親說了,在她腹中,我就應將生死考慮清楚了。因此,戰爭只有勝敗之別。”

元康驚訝地看著鍋之助,無言以對。在母親腹中就已考慮清楚生死。本多夫人竟讓自己的兒子那樣想。戰爭只有勝敗之別,多麼有道理啊!既然戰爭不可避免,那麼,嚴肅地探究勝利之路的一方將勝,而殆於探究的一方必敗。

“您答應帶我去了吧,主公?”鍋之助鄭重地確認道。

元康答道:“答應了。”說完,他又開始思忖戰法。

這次戰役,信長大概不會親自出陣。如果昔日的吉法師露面,那麼這次戰役未打之前,元康的心就會被懷舊的不安所籠罩。必須徹底忘記往日的情義,而將其變成犀利的武器。

前鋒位於押運糧草的隊伍前四五里處,後衛也在其後四五里處。左右兩翼相隔半里,用弓箭和火槍加以保護,而由老臣們組成的機動部隊,則應佈置在可以伺機出動的位置……

最讓元康頭痛的就是火槍。火槍的擁有量以信長為最。根據岡崎方面的情報,信長讓諸藩商人自由出入那古野、清洲和熱田地區經商,用收集來的地子錢打造了大量火槍。他還令一個叫橋本一把的射擊高手教授優秀的足輕武士。混戰之時自當別論,但如果用這種新式武器威嚇對手,定讓對方人馬亂作一團。

“鳥居老人究竟準備了多少火槍?”元康有些犯愁。

邁進少將宮的住所時,天空下起雨來。因為出征迫在眉睫,身在駿府的家臣們自不消說,岡崎武將的聯絡人員也三三兩兩前來,不斷進出這個狹窄的住所,就連瀨名姬的孃家、關口刑部的府邸也是一片忙亂景象。

“主公回府了。”已經整裝待發的鳥居元忠身著輕便鎧甲,大聲喝道。人頭攢動的大門前頓時閃開一條小道。

“主公,什麼時候出發?”酒井雅樂助問道。

“明日拂曉。今晚好好休息。”元康一邊說,一邊仔細打量跪伏在臺階上的女人。一個是住在駿府的姑姑。另一個,不正是鍋之助之毋——本多夫人嗎?

“夫人,鍋之助說你寫信來了,怎麼,還要親自過來嗎?”

本多夫人抬起那張堅毅的面孔,望著元康。在年紀輕輕就失去丈夫平八郎忠高的女人眼中,元康既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