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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的眼神渙散開來漸漸模糊了。

而我的眼中已經潮水湧動。只是喉嚨如同被掐住一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月神轉身來的時候看見了我,她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晃動,然後又恢復了她冰冷的容顏,她說,王,你在。

我說,我在,我在。然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月神說,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潮涯就是西方將軍。

如果你猜錯了呢?我的聲音無力而軟弱。

月神說,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有著對和錯,有些錯誤是不可避免的。如果你要成就一些事情那麼就必要犧牲一些事情,王,不是嗎?

我轉過身離開,沒有說任何話,只是當我走進房間的時候,我背對著院落中的月神說,月神,如果潮涯是西方護法的話,那麼你覺得你可以那麼輕易地就殺死她嗎?

凡世現在依然春寒料峭,偶爾還是有雪從天空中簌簌而下,我不由得想起刃雪城中的冬天,冬天裡一落十年的大雪。

我站在房間的窗戶旁邊,月光如水一樣流淌在地面和樹葉上,風將樹枝的陰影搖晃得如同奇怪而煩瑣的幻術手勢,我聽到天空上烏鴉嘶啞的鳴叫,一聲一聲如同落到我的頭頂上,沉悶得讓人感到惶恐。

我對著月光伸出我的手,我動了動左手手指,然後我弟弟的面容從天空中浮現出來,他叫我哥,哥。他的面容不斷地改變,有他微笑如同陽光地笑容,有他冷酷時如同寒冰的面容,有他死的時候望著我的絕望的面容。可是這一切都是幻覺,這幾百年來我就是靠著這種記憶映象的幻術支撐著我孤單得可以聽到風聲的時光,支撐著我可以一點一點地看著我的年輕的歲月如同馬匹一樣從我身上奔跑踐踏而過。而現在,有誰才是像釋一樣完全值得我相信的人呢?有誰可以因為我的笑容而高興好幾百年呢?

釋,你知道嗎,你再叫我一聲哥,我就可以淚流滿面了。

客棧中間依然人來人往,只是和我一起吃飯的人只有兩個人了,皇柝和月神。

當我開始吃飯的時候,月神突然用手擋住了我,她說,王,先不要動這些飯菜。

為什麼?

月神說,因為這些飯菜有毒。然後她望著皇柝,冷冷地說,我們的飯菜不是全部由你負責的嗎?怎麼還會有毒?

皇柝沒有抬起頭,只是淡淡地說,你是在懷疑我嗎,月神?

沒錯!然後月神的月光突然如同暴長的鋒芒一下子逼到了皇柝的咽喉,我出手一道冰刀切斷了月神的光芒,我說,月神,夠了,不要再彼此懷疑了。

月神突然閃身到皇柝面前,她說,不可能。

皇柝在她凌厲的招式下已經越來越難移動了,我跑過去,用風雪凍住了月神的光芒,在那一瞬間,月神突然驚詫地看著我,彷彿不相信我會對她動手,而這個表情,也成為了我看見的月神的最後一個表情。皇柝在我凍住月神光芒的時候突然將手重重地擊打在月神的咽喉上。我回過頭去,然後看到了皇柝詭異的微笑。

然後月神倒在地上,我看到她眼睛中哀怨的神色。然後那種哀怨漸漸轉成了難過和憂傷,我看到她眼角流下的晶瑩的眼淚。

月神和潮涯被葬在客棧的背後,和遼濺片風安葬在一起。月神和潮涯的墳塚還是黑色的泥土,而片風和遼濺的墳塚上已經長出了嫩綠色的草。一離一離的演示著死亡和生命的彼此糾纏。寒冷的風籠罩在墳墓的上空,我和皇柝站在墳墓的前面,彼此都沒有說話,大風呼呼地吹過去,我和他的長袍獵獵地作響。

皇柝,你為什麼要殺死月神?

因為她要殺我。

可是你沒看見我已經出手了嗎?她根本就沒機會殺你了。

皇柝沒有說話,只是依然有詭異的笑容瀰漫在他的臉上。他說,王,我們就在這個地方分開吧。

分開?你是說……

我是說我要回到刃雪城中去了,儘管也許你覺得那是個玩具城堡,可是那個地方畢竟有我的整個族的人在等著我,我是他們的神。

你是說你要放棄以後的行程嗎?

王,你覺得你還有以後的行程嗎?這是一條看不到盡頭的路,而我也已經疲憊了,王,我要離開。

當皇柝走的時候,我突然對他說,皇柝,其實你才是真正的西方護法,對不對?

皇柝沒有回過頭來,他說,卡索,這個問題已經沒有必要再問下去了,你覺得你還有希望經過西方護法的領域嗎?連西方護法都過不了,那你怎麼可能戰勝淵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