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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到蝶澈馬上就會出現了。

可是當所有的花瓣都落地之後,蝶澈還是沒有出現,只有樂曲比先前更加悠揚。

我看見潮涯的臉色很不好,我問她,潮涯,你怎麼了。

潮涯說,王,如果你要我與這琴聲的主人抗衡的話,我是沒有任何勝算的。我看到她臉上低落的表情。

可是當我轉過身的時候,我看到了星軌更加絕望的表情。然後星軌睜開眼睛,緩緩地說了一句話,然後我看到她眼中的淚水。那一句話讓我們每個人站在原地沒有動,大風凜冽地吹過去,櫻花放肆地頹敗。

星軌說,彈奏這首樂曲的只是蝶澈手下的一個宮女。

破天朱雀和滅天玄武完全是兩個不同的宮殿,玄武宮恢弘而雄峻,萬丈高的城牆筆直地參入雲天,宮殿裡面到處陳列著三棘劍、冰刃、魔法杖。宮殿裡所有的人全部是身材高挑而結實的男子。整個宮殿彷彿都是雄性的力量的凝聚。

可是在破天朱雀裡,所有的事物都有著柔和的輪廓,天頂是一層很薄的冰,外面的天光可以淡淡地灑進來,整個宮殿漂浮在一種淡藍色的光芒裡面。宮殿四處可以聽見樂聲,在花園裡到處可以看見長裙及地的宮女抱著琴微笑,櫻花在她們身邊緩緩飄落,如同那些華麗而奢侈的夢境。

蝶澈斜倚在王座上,赤裸著雙足,頭髮沿著身體傾瀉下來,她看著我,沒有說話,可是她的白色晶瑩的瞳仁卻像在對我說話,她說,卡索,你來了。

我從小在刃雪城中見過無數的美女,宮殿裡的妃子們和以美貌著稱的人魚族。可是我不得不承認蝶澈的容貌是我所沒有見過漂亮,甚至這種容貌在最華麗的夢境中也沒有出現過。望著她的時候我覺得周圍的空氣很恍惚。她的眼睛繼續對我說話,她說,卡索,你來了。

當月神拍拍我的肩膀的時候,我才突然回過神來。月神靠著我的耳朵說,王,剛才她對你用了攝魂術,請小心。

我看了看蝶澈,她的笑容傾國傾城。

月神走上去,看著蝶澈說,你的暗殺術在我面前還是不要使用為好,你的那些幻術不及我殺人的十分之一。

那你完全可以殺了我。蝶澈說話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緩慢飄渺得如同夢境一樣,模糊不真實,彷彿湖面長年不散的霧氣。

我看見月神手上已經出現了光芒,我知道那是她用幻術前的徵兆。

不要,月神。星軌的聲音從後面出現。

為什麼。月神轉過身望著星軌。

星軌說,因為即使殺掉了蝶澈,我們依然過不了破天朱雀宮。

星軌從遼濺的懷抱中下來,走到我旁邊,伸出虛弱的手臂,指著大殿的盡頭,對我說,王,你看見那面牆了嗎?

我順著星軌的手看過去,宮殿的盡頭,是面高大而精緻的牆壁,直達到宮殿的頂部,上面刻滿了人物,中間是個絕塵豔麗的女子,也就是高坐在王座上的蝶澈,她的周圍有無數懷抱古琴的樂師,可是整面牆壁上,只有蝶澈一個人有表情,周圍所有的樂師的表情全部都是空洞而迷茫的,沒有瞳仁,沒有目光。而蝶澈惟一的表情,就是她現在高傲而又傾國傾城的笑容。

星軌說,這是嘆息牆。

然後我聽到潮涯急促而濃重的呼吸聲。她走到那面牆壁前,伸出手撫摩這角落裡的一個樂師的畫像,低著頭不說話。過了很久然後她轉過身來說,這是我娘。傺楝。先帝御用的樂師。

潮涯說,原來世界上真的有這面牆。我以為那只是我們巫樂族的傳說。

我問,潮涯,為什麼有這面牆我們過不去?

王,這面牆不是一般的牆,任何刀劍幻術水火雷電在它面前都是徒勞。只有最美妙精準的樂聲才能感動它。曾經有無數的巫樂師想要感動這面牆,可是沒用。自古只有一個人感動過這面牆壁,她就成為了這面牆壁的守護神。她就是蝶澈,傳說中那個有著絕世容顏的女子。所以,即使我們殺掉蝶澈我們依然過不了破天朱雀神殿。

潮涯走到蝶澈面前,對她說,對於我們巫樂族的人來說,你無疑是我們心目中的神,我想聽聽您的樂曲,我想看看什麼樣的旋律才可以感動嘆息牆。

算了吧,我怕你聽到我的琴聲一頭撞死在你的焦尾上。

潮涯的臉變得很蒼白,身子有著輕微的抖動,我知道她在強忍著怒氣。蝶澈對她的無音琴的藐視誰都聽得出來。可是潮涯還是沒說話,她走過去單腿跪下,說,請您為我們彈奏一曲吧。

蝶澈看著潮涯,然後嘆息著說,算了吧,我的琴聲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