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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不但把吃的吐出來,還要讓他把苦膽水都吐出來!因此,根據古爐村革命群眾的意見,榔頭隊決定收回賣出去的公房,已經掏出的買房錢也不退回,以抵貪汙了的瓷貨錢。至於朱大櫃還貪汙挪用了多少村裡的財物,他還得繼續交待清楚。從今日起,那就在柴草棚裡繼續交待吧,幾時交待清了再回去,大家同意不同意?院子裡的人齊聲吼:就這樣辦!就這樣辦!霸槽向支書:你昕清了吧?支書說:聽清了。自個又進了柴草棚。

到了飯時,院子裡的人散了,迷糊又坐在了棚門口,對禿子金說:我一個人看不住,他上吊呀喝藥呀咋辦?你也來看。禿子金說:要上吊你就給他個繩,要喝藥你就給他個瓶,寧願世上多一個墳,也不要古爐村多一個要貪汙的人!你看著,我吃完飯了來換你。迷糊說:那就不用換,你來了給我盛一罐你家的飯。禿子金往出走,迷糊再說:多放些鹽呀,我口重!

院子裡只剩下了迷糊,他又打他的草鞋,蹬直的左腿蹬困了,指頭被繩子磨得疼,又換了右腿蹬直,在右腳指頭上拴了繩子編,編出了兩雙鞋。往棚裡一看,支書又臥在稻草堆上了,他說:哼,不寫就不寫吧,那你就住在這!支書說:迷糊,給我拿些六六六粉來。迷糊說:真喝藥呀?支書說:有虼蚤!

柴草棚裡確實有虼蚤哩,支書先不覺得,在稻草堆上半臥了一會兒,腿上發癢,一提褲管,小腿上趴著三個虼蚤,拿手拍沒拍住,三個虼蚤在地上蹦,蹦又蹦不遠,竟然像比賽一樣蹦得高。迷糊說:到哪兒給你弄六六六粉,虼蚤能把你吃了?!活還未說完,也覺得襠裡癢,就站起來解了褲帶在襠裡抓,果然蹦出一隻虼蚤來。大門口有了哭聲,迷糊抖了抖褲子,才系褲帶,支書的老婆提了一個瓦罐,瓦罐上扣著一隻碗,彆著一雙筷子,來給支書送飯了。支書就衝著老婆說:哭啥哩?我又不是死了,你哭?!老婆就不哭了,把飯罐開啟,飯罐裡是米湯裡煮了餃子,盛了,一碗給支書吃。支書就端了碗,餃子裡包著蘿蔔絲兒,他不是一口吃一個,而是把餃子咬一半,等那一半嚼著嚥下了,再咬另一半。迷糊看了一眼,舌頭舔了一下嘴唇,打他的草鞋。打著草鞋又扭頭看那飯罐,飯罐裡還有餃子,支書的老婆就把飯罐用頭上帕帕蓋了。

支書從此就呆在了柴草棚,老婆一天三頓來送飯,飯里老有雞肉。狗尿苔在這期間去過霸槽家的院子,支書正拿著一塊雞翅吃,吃著吃著要去上廁所,迷糊就跟著,支書說:我吃的雞翅,人飛不了的!迷糊抬腳卻在支書的腿後彎一踢,支書撲通跪在了地上,支書扭頭看迷糊,迷糊說:你也吃雞腿哩,那你就跪一會兒!狗尿苔就沒敢和支書說話。出來要去支書家想從支書老婆那兒問問情況,到了支書家院外土場上,牛鈴卻坐在土場上的碌碡上,他就又不能去見支書的老婆了,問牛鈴:你坐在這兒幹啥哩?牛鈴說:看狗哩。土場邊柳樹下有一堆雞骨頭,幾隻狗在那裡搶,雞毛被風吹開,在土塄的野棗刺叢上白花花掛著,像是開了一層花。牛鈴說:支書三天吃一個雞哩,他住在柴草棚倒享口福了!狗尿苔說:他老婆不過日子啦,把雞都殺呀?!牛鈴說:咱去偷他家雞吧,反正那些雞他都要吃的。狗尿苔沒想到牛鈴會有這樣想法,說:這個時候去偷人家?牛鈴說:這時候不偷啥時候能偷?!就設計著把雞偷來在哪兒殺在哪兒煮,煮熟了他們兩個怎樣分配,雞翅一人一個,雞腿一人一個,雞身子先留著,你吃雞頭雞爪子,我吃雞胗子,心,肝,再搭上腸子,哦,雞屁股也給你吧。牛鈴說著說著,好像是雞肉已經吃到嘴裡了,口水都流了下來,狗尿苔也禁不住了誘惑,說:雞屁股上那個疙瘩不能吃。牛鈴說:咋不能吃?能吃!狗尿苔說:我婆說那個疙瘩有毒哩。牛鈴說:以毒攻毒。狗尿薦說:咋是以毒攻毒?牛鈴說:你家成分高,是有毒的人。狗尿苔罵了一句:你媽的×!牛鈴趕緊認錯,說他是開玩笑的,雞屁股你不吃了他吃。狗尿苔說你也不能吃,但他又高興了,兩人就商量著怎麼去偷。一切都商量好了,狗尿苔卻說:敢不敢?牛鈴說:咋不敢?我看見禿子金在支書家自留地裡偷摘茄子哩,沒人管,連支書老婆罵也沒罵。狗尿苔就不再猶豫了,說:晚上我向開石藉手電筒,我也把杆子準德好,你給咱偷。牛鈴說:滑頭呀?得一塊去!

開石的手電筒原本是麻子黑的,麻子黑當時去洛鎮派出所,讓開石晚上睡在他家看門,而麻子黑在派出所就被逮捕了,人再沒回來,開石離開麻子黑家時拿了一袋子麥面和手電筒。這事村人都知道,開石也不避諱,說:這有啥哩,他投毒殺人哩,把他家一掃而空也是應該!他就在晚上記工分時,捏著手電筒到處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