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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部分

王文柄沮喪地點頭,他心裡當然清楚,這件事就算鬧出去,最後對沈傲的責罰也是不了了之,最多也就是拿了幾個沈府的下人來出出氣;為了這個,而壞了大事,實在不值。

咬了咬牙,王文柄尖著嗓子道:“恩師,就這樣將他輕輕放過了?”

蔡京搖了搖頭:“帳,當然要算,我已經知會了京兆府,叫他那邊先護著知聞紀事那邊,其餘的,等沈傲那邊出了兵再說。”

王文柄滿是淚水,道:“恩師,往後學生不知該怎麼活了,身子既然殘了,這活著還有個什麼意思?”

蔡京安慰道:“這有什麼?到了你這個年紀,兒孫也都有了,還有什麼想不開的?”

王文柄唯唯諾諾地應著,卻是萬念俱灰,一心只想著報仇,好不容易清醒了一點,道:“前幾日抓了一個天一教的斥候,京兆府把他送到了兵部這邊來,本來,是詢問之後直接問斬的……”

王文柄的話說到一半,已是氣喘吁吁,蔡京見他說得累,闔著眼道:“你的意思是,放那斥候回去,讓他去和徐神福說,讓天一教速速進兵,不給沈傲時間?”

王文柄咬牙切齒地道:“學生已經等不及了,多留一天,學生呆在這裡便難受一分,便是冒著天大的干係,也要那沈傲好看。”

蔡京想了想,道:“你可知道這樣做的後果?”

王文柄扯著尖銳的嗓子獰笑道:“這干係,學生一力承擔,事後被人察覺,也就是學生一死而已,還怕個什麼?只求沈傲敗北之後,恩師能將沈傲一舉掰倒,學生就知足了。”

到了他這個份上,有這股瘋勁倒也正常,放了人犯,事後必定察覺,到時候斬頭棄市也是意料之中的事,王文柄是真的不想活了。

蔡京舔了舔乾癟的嘴唇,慢吞吞地站起來,不再去看王文柄,一步步地走向門口處,開啟門,慢吞吞地道:“你自己想好吧,這件事不必和我商量,好啦,我也該走了,文柄,你是我的門生,這個仇,將來我來替你報。”說罷,微顫顫地步出門去。

那門兒一開,便有一股風吹進來,王文柄打了個擺子,猙獰著臉大叫:“人呢,人呢,死哪兒去了,快,關門,要冷死我嗎?”

……

朝廷裡頭已經點燃了一把火,這火勢越來越旺,已經到了不可遏止的地步,一份份奏疏都是要求出兵的,更有幾個,已經把帳算到沈傲的頭上了,寬敞的講武殿裡,傳出一陣洪亮的聲音,一個三十歲上下的官員站在殿中,揮著手,激憤地道:“養虎為患者,必為虎傷,大宋立國百年,前有方臘之亂,今有京北之痛,朝廷養兵千日,為何不見沈大人出戰?沈大人飽受國恩,敕侯爵,封太傅,總攬京畿三路,節制天下軍馬,莫非還怕那幾個小蟊賊?如此畏戰、怯戰,是要將我大宋的顏面置於何地?敢問陛下,敢問殿中袞袞諸公,我等食君祿,受君恩,難道就該如此報效?”

廷中之人皆是竊竊私語,嗡嗡聲中,又有人道:“限令沈太傅立即出兵剿賊,若再耽擱,門下省該下旨意鎖拿回京治罪。”

“既是總攬京畿三路,如今北路已被蟊賊盤踞,為何還遲遲坐守不動?他若是不肯進兵,自有人去接替他。”

“他殺起自己人來倒是痛快,馬軍司上下被他殺了個乾淨。”

有人起頭,便有人響應,亂糟糟的到處都是請戰的聲音,大有一副不出戰,大宋就要國破家亡,天一教須臾之間便要提兵入京的樣子一樣。

趙佶坐在金殿上,一陣無比的頭痛,本心裡,他也希望沈傲速速進兵,不過沈傲寫給他的奏疏裡也說得明白,馬軍司不堪為用,眼下該擠出時間先整備軍馬,等時機一到,再徐圖討伐才是。

趙佶對這個解釋深以為然,這固然有對沈傲盲目信任的成分,另一方面,他心裡也知道,倉促進兵也是於事無補。

只是如今鬧到這個地步,連他這個皇帝的也彈壓不住了,不但是朝廷,便是市井和士林也早已議論開了。

趙佶苦澀一笑,只好決心裝瘋賣傻,隨你們說什麼,他就是不說話,有人哭著拜伏在地上錘胸請求,他無動於衷;有人每天上了幾道奏疏,他看了也當沒有看見;有人要撞柱子,這還了得?趕快叫人攔著,他想做比干,趙佶還不想做紂王呢人救下來了,他還是呆呆地坐著,時候差不多了,就甩手一句:“朕乏了,此事再議,朕再思量思量。”

躲到後宮裡去圖個清淨,可是後宮裡頭也不是世外桃源,那太學又鬧出事來了,說是千名學子公車上書,都在正德門外頭等著。就這還是好的,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