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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每天都有美軍官兵被他們射殺。尼米茲講了他們如何繞島一週,轉述了霍蘭德對金上將的讚詞:“沒有任何人能指謫金缺乏勇氣和心理平衡。”

他們——美軍在太平洋上的全部最高首腦,就乘著一輛吉普車,在一支日本三八式步槍射程內行駛。最後,他們到了日本平民集體自殺的馬皮角。金對日本軍人和平民 那種狂熱的自殺心理感到震驚。他說,與其攻佔塞班化的日本本土列島,不如對它實施海軍封鎖和轟炸,節省下盟軍的生命和鮮血。

尼 米茲反對麥克阿瑟,他說金選中了臺灣。兩位將軍反覆爭論,總統坐在輪椅上靜聽。羅斯福時而提出一個問題,時而用教鞭在地面上劃一條路線。李海上將看出總統 想在M和N之間搞折中。羅斯福的天才在於會識別人,識別計劃,偉人的偉大之處也在這裡。他不是事必躬親,更不是寄希望於理想化的人選和客觀環境,他就從他手下的人和他所處的環境做起,那些看來似乎很平庸的人和事,經他一擺弄,竟然就風風火火,威震全球。

辯論到午夜中止了。沒有結果。

第二天上午十點半,會議重新開始。佔盡優勢的尼米茲似乎有些退坡。麥克阿瑟雖無一紙圖文,但他自己代表了一切。他談鋒犀利,廣證博引,均出自名家和名著,談 到精彩處,情緒激昂,非常富於感染力。他一貫自信自己的個人魅力。總統問起馬尼拉灣的情況。問麥克阿瑟它是否能儘早開放,臺灣在後勤方面是否能代替呂宋。

麥克阿瑟的勁兒上來了。他父子兩代人都久住菲律賓,菲律賓號稱他的第二故鄉。他熟悉那兒的山石草木。雖然他離開馬尼拉兩年半了,然而講起來歷歷在目恍如昨日。

尼米茲情知不妙。他並非死打臺灣不可,是金要打臺灣,而太平洋艦隊司令自己還另有打算,他只是金的代言人。金的原則是為海軍爭取攻擊日本的最高利益。

總統被麥克阿瑟吸引了。他帶著特有的迷人的微笑,問“將軍”:如果在菲律賓北部進展順利,是否還要進攻菲律賓中部和南部群島?

麥 克阿瑟巧妙地躲開了關鍵。他虛言兩句,開始談論政治和道義。他講到西方哲學和東方哲學,講到東方人的“信用”、“信義”、“道德”和“道義。”他講到東方 人對“失信”、“失約”、“恥辱”和“面子”的看法。他指出,解放菲律賓不僅是一場軍事戰役,更是一場政治仗和信用仗。信用是美國在東方的旗幟,而日本就是因其一貫背信棄義而被釘在東方的恥辱柱上。第二次世界大戰不僅是一場浩大的軍事戰役,更是一場民主國家和法西斯國家的政治抗衡,誰的制度優越,人民自 信,士氣高昂,得道多助,誰就可以打勝。

尼米茲是個地地道道的老水兵,他對政治沒有興趣,對哲學和道德毫無研究,他日爾曼人式的沉默性格中雖不乏美國式的詼諧,然而對演說外行,對業餘演員更不敢問津,他明白自己的火炮比麥克阿瑟的口徑小。

麥 克阿瑟慷慨陳詞,同時也自負地把自己看成菲律賓解放之星:“日本佔領軍血腥的屠刀已經激起這個島國的反抗怒火。菲律賓人信賴美國,如果美國不履行自己的諾 言,這將是美國國旗的汙點。在今天的戰爭裡,亞洲人民的眼睛盯著菲律賓,如果美國拋棄了它的人民,美國的榮譽將染上永遠無法洗刷的汙跡。”

這些堂皇的詭辯之詞,都是軍人用政治和道義的旗幟做自己的戰袍。(許多軍人都說過類似的話。無獨有偶,二十多年後。威斯特摩蘭將軍在越南重複了這些話;三十多年後,俄國人在阿富汗又重複了這些話。)

總統把麥克阿瑟和尼米茲的爭論簡化為一架天平:誰的方案死人少?他問:“道格拉斯,攻取呂宋的損失之大會超過我們以往的一切戰役。”

麥 克阿瑟表情豐富地否認了總統的看法。“總統先生,”“將軍”振振有詞,“我們的損失決不會比以往的任何一次戰役大。老式的前線步兵攻擊時代已經過去了。現 代的步兵火器如此可怕,只有最平庸的軍官才依仗士兵用生命去衝鋒。優秀的指揮官能夠避免重大損失,我從新幾內亞一路反攻,挺進了二千英里,難道不是證明 嗎?”

他告訴羅斯福,呂宋戰役的損失一定會比臺灣小。因為太平洋登陸戰的主要損失是沒有任何敵人的內部情報,僅僅靠判讀航空照片。因此,塔拉瓦和塞班的損失沉重。 他故意略去比阿克不講。然後,他說呂宋同任何其他島嶼不同。美國在那裡呆了半個世紀,非常熟悉。而且,島上有幾十上百支同情美軍的菲律賓抗日遊擊隊,他們 對各種敵情瞭如掌指。而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