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前的‘秘密外交時代’,各列強都為一己私利,被所謂‘密約’綢得死緊,雖彼此相嫉,而口不能言也。日、俄既自縛於三次密約,已如上述;英國亦因沙俄在西藏問題上讓步,俄對英有‘互不堵財路’(我國江湖上的扒手即有此不成文的道義)之默契,英國對沙俄在蒙,固亦有其回敬之義務也。美國此時在佔領菲律賓之後,亦已變成一個不折不扣的遠東帝國主義。它對英固有血濃於水之情,為著保護在菲的殖民利益,它也不顧開罪日、俄。門戶開放之原則既一去不返,我們這個地大物博的東亞病夫,就再次面臨瓜分之噩了。其實俄人之圖蒙,已早有決策。遠在一八五四年,俄西伯利亞總督樓納維夫(Nikolai Nikolaievich Muraviev)即已向俄廷報備,一旦滿清朝政失控,外蒙便應由俄廷接管。如今清帝失位,豈非天與人歸,正是俄國接管之時哉?【見Clubb前書頁一五一,引俄檔】
所幸東亞病夫,痴人也有痴福,這些環伺的帝國主義,由於彼此嫉忌,他們也不願任何列強取得中國邊疆地區滿蒙和新疆、西藏的主權。蓋由中國保持各地區的宗主權,他們彼此在將來,都還有分贓的希望。若被任何一強獨佔,如朝鮮、安南、緬甸,和東海濱省,則其他列強也就永無指望矣。因而他們之間也有個默契,讓中國繼續享有其名義上的宗主權。一旦有機可乘,如日本之在一戰中的山東,俄國之在二戰後的滿蒙,則取消中國宗主權,實易如反掌也。其然乎,其不然乎?
因此陸徵祥在奉命於民國元年十一月開始為矇事與沙俄直接交涉之後,歷時五閱月,簽出草約,而此草約竟為北京國會參議院所否決。陸徵祥為之辭職,袁改派孫寶琦為外長,與俄廷繼續商談,其中雖經過二次革命之亂,而交涉未斷,終於民國二年十一月五日,雙方交換,尊重彼此立場之宣告照會。並議定嗣後中俄有關矇事交涉,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