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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項來說吧。臺北立法院裡的打手,只能‘赤手空拳’的來搞他個‘拳打腳踢’。八百羅漢中的花和尚魯提轄,可是厲害得多啊。他們那時還沒有原子筆。他們所習用的‘文具’,還限於硯臺(石制)、墨盒(銅製)和毛筆。硯臺、墨盒加墨汁和水,有重至一磅以上的。一枝毛筆,加個銅帽,也是個小小的飛鏢。一個國會議廳之內,就有硯臺、墨盒、飛鏢八百個之多,一旦羅漢們野性爆發,火併起來,‘文具’變成‘武具’,筆硯橫飛,墨汁如雨,那還得了?……須知,我們學自洋人,在立法機關裡打傷人是不犯法的。有力你儘管去打好也。那時在中國國會里參觀的洋記者和外籍觀光士女,對我們的硯臺、墨盒都存有莫大的戒心。後來北京國會內的管理員,也怕文具傷人,乃把八百隻硯臺、墨盒,都鑽了孔,用螺絲釘釘牢在桌上,以策安全。當年在國會舉行的記者招待會上,有些洋記者就以此發問說,中國的議員為何有那麼大的脾氣?國會的發言人說,中國人都喜歡吃豬肉嘛,Pork的脂肪多。一個人的脂肪多,就脾氣大,所以國會內才打個不停,云云。有的讀者批閱拙作至此,可能認為筆者把歷史上的雞毛蒜皮都記錄下來,是輕忽歷史了。朋友,非也。搞微觀史學,本來就是一葉知秋,從小看大嘛。在本篇著墨期中,我個人也正在一面撰文,一面在看美國電視新聞,看那第一○六次的美國國會正在開幕。共和、民主兩派,為著彈劾柯林頓的好色問題,唇槍舌劍也正在對決之中。以一個定居此邦逾五十年的華裔治史者,面對這幕正在製造中的美國曆史,不禁感慨萬端:(一)他們這一套,已有數百年實踐經驗的議會政治,不只限於我們所看到的參、眾兩院,在電視中的表演呢。這是他們從幼稚園就開始的生活方式的一部分呢。舍其本而逐其末,我們中國人學得到?學不到呢?效顰莫笑東村女,頭白溪邊尚浣紗。各民族的政治制度,都是經歷數百年磨練出來,自有其民族特色的制度,它不是一輛汽車,或一架電視,可以從甲國搬到乙國;乙國搬到丙國去的。東施效顰,是不是我們的一廂情願呢?加以我們這些,醬缸出身,包袱奇重,而並無自覺的政客和學人,硬把黃牛當馬騎,是否會自貽伊戚呢?(二)縱然學得像模像樣了,像今日的以色列、日本、南韓和臺灣,是否真能解決我們的實際的問題呢?縱使能解決若干問題,它是否是個唯一的方法,或較好的方法呢?臺灣選舉,筵開千席,搞民主政治是否應該如此呢?大陸經濟發展到適當程度,是否也會如法炮製呢?不如法炮製,是否會另有出路呢?真是愛而不見,搔首踟躕,不得其解。政治制度,本來是要透過長期實驗和實踐,才能安定下來,傳之後世,五世其昌。但希望我們目前以美國模式為藍本,會慢慢磨練出一個我們自己的制度來。江元首應該因勢利導,千萬不可開倒車。】

黎元洪依法繼承

總之,不論段祺瑞心意中是如何的矛盾,他最後還是在與北洋派老政客徐世昌密議之後,決定讓黎元洪副總統‘依法承繼’,出任大總統。

前已言之,這個‘依法承繼’四個字是徐世昌敲定的。徐世昌(一八五五…一九三九)進士出身,滿清時代做過東三省總督,袁世凱時代做過國務卿,就稱‘相國’,是北洋派當時第一號的大官僚、大智囊和政壇老狐狸。他這四個字訣可說是一言安邦,全國各實力派人人接受,皆大歡喜,因為徐氏並未提出所‘依’何‘法’,大家就可以各取所需,而暫時合作了。

這個‘法’,讓我們再重複概括一下。對南方的反對派來說,顯然指的是‘民元舊約法’。恢復民元舊約法,不但由黎菩薩來當掛名總統,那失業多年的舊國會議員,八百羅漢,又可重入廟堂,去繼續其縱橫捭闔了。而這個‘法’,不論是新是舊,對黎、段二人來說,也是各有長短已如上述。尤其是段祺瑞,他不論做國務卿或國務總理,他對總統對國會,都得兩面開弓,因此對新舊約法也難以取捨,南方反對派既然堅持恢復舊約法,段也就無可無不可了。

當時縱是野心最大的馮國璋,對這個不明不白的‘法’也感到滿足。因為他自己也知道,他想做總統,實在於法無據。段既不願為他說項,而南方的反對派也勢必反對到底。他如能退而求其次,搞個副總統噹噹,則來日方長也。這也不失為一項最理想的選擇。所以馮對這一新成立的黎段中央,也深感滿意,而表示由衷的擁護。

既然全國各實力派都一致擁護,北京的新政府也就迅速的恢復運作了。

重新統一後中央政局掃描

在全國一致擁戴聲中,黎元洪大總統乃於民國五年(一九一六)六